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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2章 一步退,步步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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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没有谋反实据,便无人敢定他的罪。

如今贸然露面,反而平白增添嫌疑,实在不划算。

他叹了口气,面露愁容,坐在椅上捏了捏眉心:

“就不能安稳一些吗”

陆云逸站在衙房中间,仿佛没听见这话,转而打量屋内陈设,

相比于市易司的奢华,

这里朴素许多,甚至比陆府书房还要简单。

“现在逆党真跳出来了,你准备怎么向陛下禀告”徐辉祖见他出神,没好气地发问。

陆云逸一愣,随即道:

“魏国公,下官是市易司司正,在都督府并无官职,

逆党动兵作乱一事,与下官八竿子打不着啊。”

徐辉祖猛地瞪大眼睛,他再一次见识到了陆云逸的厚脸皮,

他猛地站起,指着陆云逸:

“燧发枪是你给子恭的,也是你告知他有逆党作乱!

现在成了烂摊子,逆党没找到反而更多,你却想躲在后面不吭声”

陆云逸苦笑叹气,语重心长地说:

“魏国公,下官近来正遭受户部、礼部等衙门排挤,民间也多有怨言,能保住宝钞推行已属不易。

若是再牵扯进运送富户的逆党之事,下官怕满盘皆输,

您想必也清楚,最近下官的名声有多差。”

衙房内陡然安静。

徐辉祖面露忌惮,这几日朝会上可谓群贤毕至,

争相围攻市易司、鸿胪寺的场面仍历历在目。

六部、都察院、翰林院、大理寺,

甚至京畿各地县令,纷纷上疏弹劾市易司枉顾国法、扰乱钱法。

他以前常听传闻说百官不喜宝钞、偏爱银子,

如今才算真正见识到,居然有这么多人。

“唉你这次真是捅了马蜂窝。”徐辉祖道:

“钱法之事闹得愈演愈烈,比逆党之事还严重,本公怎么觉得,现在各方都把枪口对准了市易司”

“魏国公英明。”

陆云逸连连点头:

“但凡在朝为官,俸禄皆为宝钞。

宝钞到手就贬值,远不如银子实在,下官不招记恨才怪。”

说罢,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实不相瞒,下官府邸所在的西安门三条巷,

这三日已抓获不明身份的暗探百余人,

各方势力都有,其中甚至有十几人图谋刺杀。”

“什么竟这般严重”

徐辉祖满脸震惊,这般针对一个朝臣的场面,他从未见过,

陆云逸诚恳道:“世上无人不爱钱,下官如今处境艰难,

还请魏国公体谅,莫让下官再牵扯逆党之事,否则真的说不清了。”

徐辉祖见他态度恳切,无奈摇头: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若想干涉军伍之事,可向太子求个都督府差事,

届时再折腾,旁人也怪不到都督府头上。”

“下官明白。”陆云逸面露尴尬,连忙点头。

徐辉祖拿起一旁的文书,道:

“走吧,一起进宫面见陛下。

就算你不想牵扯此事,难道不想听听陛下的看法”

“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皇宫之内,青石板路被秋霜浸得微凉。

陆云逸跟在徐辉祖身后,往武英殿走去。

宫墙巍峨,在灰蒙蒙的天色里勾勒出冷峻轮廓。

巡逻禁军的甲胄碰撞声远远传来,衬得皇宫愈发肃静。

徐辉祖步伐沉稳,深红色常服微微摆动:

“一会儿见了陛下,言辞注意些,

太子久病不愈,陛下心绪本就不佳,

今日再听闻逆党动兵,怕是要动雷霆之怒。”

“下官知道了。”

陆云逸点头应道。

说话间,武英殿已近在眼前。

殿门敞开着,淡淡的檀香混着墨香飘了出来。

守门的大太监见二人前来,连忙躬身行礼,引着他们往里走。

踏入殿内,光线骤然变暗。

殿中未燃火盆,寒气顺着地砖往上渗。

上首,朱元璋正低头看着奏折,

身形比上月所见愈发佝偻,乌黑发丝间又添了几缕银丝,

连平日里挺拔的肩背,都微微塌陷着,

像村口那些饱经风霜的老人,褪去了帝王威严,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

“陛下,魏国公徐辉祖、市易司司正陆云逸,求见陛下。”大太监轻声通禀。

朱元璋缓缓抬眼,目光扫过二人,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摆了摆手,声音沙哑:

“进来吧。”

徐辉祖与陆云逸躬身行礼:

“臣,参见陛下。”

“免礼。”

朱元璋指了指殿中两侧的椅子,

“坐,富户遇袭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徐辉祖刚坐下便起身拱手:

“陛下圣明,臣已收到子恭奏报,

此次多亏江夏侯及时驰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元璋拿起案上朱笔,轻轻敲击着奏折,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周德兴他倒是会做好人。”

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让殿内气氛愈发凝重。

陆云逸适时开口,将徐增寿送来的详细奏报呈上:

“陛下,这是徐将军派人快马送来的军情,

里面详细记载了落马坡遇袭的经过,

从发现叛军踪迹,到布防迎敌,再到江夏侯率军驰援,一应细节皆在其中。”

太监将奏报呈给朱元璋。

他展开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猛地将奏报拍在案上,桌案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朕已经一退再退了!”

朱元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迁都之事,朕顾及勋贵乡梓之情,迟迟未敢强推,

宝钞推行,朕也允了户部循序渐进,

就连明道书院私藏违禁书籍,

朕都未曾立刻查封,只令礼部、都察院彻查!

看看,现在连送富户的队伍都敢袭击,他们这是不肯罢休啊!”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当年跟着朕打天下的老弟兄,朕未曾亏待一人,

新科进士,朕也委以重任。

可这些人呢

为了一己私欲,竟敢公然断朝廷根基!

难道非要朕将他们都杀了才好吗”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朱元璋的胸膛剧烈起伏,

额头上青筋暴起,往日的沉稳全然不见,只剩下暴怒。

徐辉祖连忙起身躬身:

“陛下息怒!逆党只是一小撮跳梁小丑,并非朝中主流。

万万不可因他们动雷霆之怒,寒了百官的心。”

陆云逸也跟着起身:

“陛下,此次叛军虽有三千之众,

却多是乌合之众,且军械破旧,可见其根基不深,

江夏侯及时出手,也从侧面说明,

朝中勋贵大多心向朝廷,并非与逆党同流合污。”

朱元璋停下脚步,

看向二人,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

“周德兴若真的心向朝廷,

为何对辖内叛军动向视而不见,非要等到富户身陷险境才出手

他这是在向朕示威,还是在坐山观虎斗”

这话问得徐辉祖一时语塞。

他与周德兴同为勋贵,深知这些开国老将的心思,

他们既念着与朱元璋的兄弟情分,又不愿自家利益受损,

往往在朝廷与自身之间摇摆不定,态度表现得十分纠结。

陆云逸沉吟片刻,缓缓道:

“陛下,江夏侯此举,或许是在权衡利弊。

中都乃逆党盘踞之地,他身处其中,难免有所顾忌。

此次出手驰援,至少表明了他不与逆党同流合污的立场,也算是给了朝廷一个交代。”

朱元璋嗤笑一声,看向陆云逸:

“你怎么还为他开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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