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还有一座净仙观(8k大章求月票)(2/2)
黑暗的大殿之中,黄铜油灯的灯光照亮四方。
陈黄皮的脸色忽明忽暗。
“所以,那叛徒在大乾,建了一座净仙观,自己当了观主!”
“他还仿制三千正神。”
“不止,我还感应到了别的东西。”
黄铜油灯忌惮的道:“咱们被那灰雾潮汐卷进去的时候,我突然心生感应,好似有无数分身要和我建立联系。”
“我起初以为是观主以前把我的分身也弄到了大乾。”
“可我顺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不对劲。”
“那不是我的分身,而是我的仿制品。”
说话间,黄铜油灯吐出灯油,幻化出它当时所看到的景象。
灰雾迷天,如同天幕一般。
这景象不停变幻,渐渐的,有无数泛黄的灯光亮起,林林总总,如同繁星一般笼罩在大乾仙朝之上。
无数的灯光彼此呼应。
好似一个阵法一样,最终指向了一处不存在的区域。
那是一座大山,一座道观。
山名玉琼山,观名净仙观。
观中有三千尊正神的轮廓若隐若现,亦有三千道仙人气息起起伏伏。
而若要再往里看,这景象就变得无比模糊。
根本就无法看透。
或者说,黄铜油灯当时也只看到了这里,便果断切断了和那盏油灯的联系,并且还把自己的踪迹抹的一干二净。
甚至就这它还觉得不保险。
立马装死,连灯芯都熄灭了,怕的就是那观中的存在顺着这些青铜油灯反推到它身上。
近乎于道,自成一界。
凡有言,必有知。
陈黄皮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那叛徒要做什么,他仿制了三千正神,还要弄出三千仙人,他以为能骗的了天下人不成!”
“净仙观!!!!”
“我要摘了他的字!!!!”
“我要把那道观砸的稀巴烂!”
“我要宰了他!!!”
无论是三千正神,还是那些死去的师兄们。
这对陈黄皮而言都极为重要,都待他极好,将他视作亲人。
而陈道行此举,与亵渎有和区别。
黄铜油灯赶紧道:“本家,你气是应该的,我也生气,恨不得弄死那王八蛋,不过这人已经是成道了,连道果都异变了,他如今恐怕比以前还要恐怖。”
“你忍一忍,等你也达到近道的层次,咱们一起拆了他的道观!”
近乎于道,这个境界对陈黄皮而言是不存在的。
他本就是道,如何近道。
对他来说,五脏庙大成,阴阳神合一化作元神,他的修行就已经结束了。
届时便是死而复生。
生而真仙,再往上要么做黄天,要么做道主。
亦或者那无缺道主。
“待我修行结束,我应当就有近乎于道的战力。”
陈黄皮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道:“我还有伴生至宝,那个毁灭与造化为一的古怪磨盘,到时候,我要与他开道争,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对,就应该是这样!”
黄铜油灯松了口气,狞笑道:“本家,那叛徒再厉害,也不过是孤身一人,他连人间都不敢去,怕观主收拾他,你修行只剩三步。”
“三步过后,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它最怕的就是陈黄皮上头,一言不合就杀到那净仙观里,和陈道行打的天昏地暗。
虽说陈黄皮眼下实力确实不够。
即便是入夜后,六阴神显化可以和真仙掰手腕,可对上近乎于道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别看只是一个境界的差距。
可对于修士而言,真仙其实就是修行的尽头。
近乎于道那根本就不是天才两个字能肖想的,天资才情只是必要的条件,机缘毅力缺一不可,乃是正儿八经的无上境界。
“黄二,你不用这般想我。”
陈黄皮平静的道:“我不是八岁小孩,我已经十七岁了,很多事我看的明白,我也知道急不来,不该冲动的时候我亦能忍耐。”
黄铜油灯嗤笑道:“你敢说你没有想过操控太岁教的这座剑阵,杀到陈道行面前和他叫板?”
“想过,但是我觉得还不够。”
陈黄皮摇头道:“太岁教主也是近乎于道,可陈道行出现,却是在那场大战结束之后的事,要说这其中他没有参与,我是不信的。”
“陈道行学了师父八成本事。”
“而师父却要我走出我自己的道,只靠外力,我觉得我斗不过他。”
即便是再讨厌陈道行。
陈黄皮都得承认,陈道行在没有叛出净仙观之前,的确算得上是最接近师父的弟子。
本就是大伯的儿子,又跟着师父那么多年。
其手段,其眼界,其心智都极为不凡。
再加上他被那轮廓所污染。
连道果都变成了一只长满触手的眼睛。
东华大帝同样是近乎于道,都争不过他,最终落得个道崩的下场。
这样的陈道行,陈黄皮将他想的再强大都不为过。
“还有这大乾仙朝被灰雾隔绝成了十个区域。”
黄铜油灯提醒道:“本家,你是乌鸦嘴,说的比我想的灵多了,你猜一猜这事和那叛徒有没有关系?”
“这……”
陈黄皮皱眉道:“灰雾既然不是天地异变的一环,那想来应当即便和陈道行有关,他也不是主导此事的罪魁祸首,他没那么大的本事。”
“明白了。”
黄铜油灯点点头,陈道行估摸着只是引来了灰雾。
那灰雾实际上,是笼罩在玄真道界之外轮廓的力量。
“至于那十个区域。”
陈黄皮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勾魂册。
下一秒!
一道金银交织的遁光飞了出来!
“憋死大爷了!!!”
“黄皮爹,我不要出来,我还没把那些月华吃光呢!”
金角银角从勾魂册里出来,立马就张开大口嗷嗷叫了起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迟早你要坏事!”
“大哥,你这是饱肚子不知饿肚子的苦,黄皮爹家大业大,我吃点月华怎么了?”
银角很委屈,它在勾魂册里还没吃多少月华呢。
也就吃进去了三成。
总感觉那月华的最深处,好像有着一个东西在沉睡。
味道还挺香的……
陈黄皮黑着脸看了一眼勾魂册,好在勾魂册里易轻舟的脑袋,以及大伯的断指没有被银角给吃了,倒是一些破烂不见了踪影。
不用想,都进了银角的肚子。
好在他把金角银角收进勾魂册的时候,提前将索命鬼隐入了月华之中,不然恐怕金角定然要报当年的仇怨。
而银角就更别说了,它脑子是真有问题的,指不定就把索命鬼的骨头掰下来啃了。
“你们俩别闹了。”
陈黄皮敲了敲金角银角的脑袋,正色道:“之前你们是不是感觉,这大乾仙朝和黄泉阴土很像?”
“是有一点像。”
“不对,大哥你傻了,这哪里像了。”
银角嚷嚷道:“一个是大乾仙朝,一个是黄泉阴土,除了我在这能使出老爹留给咱们的能力,其他的都不一样。”
“很好!”
陈黄皮点点头,又问道:“银角,你和金角不一样,你是天才,你好好想想,除了这些以外,大乾仙朝和黄泉阴土还有什么地方类似。”
银角瞪大了眼睛,激动的道:“黄皮爹,我真的是天才吗?”
“大哥,黄皮爹说我是天才。”
“我竟然不是个傻子!太好了大哥!”
金角鄙夷的道:“银角,你是个屁的天才,没有天才会说自己是天才的!”
“胡说,黄皮爹天天就说他是天才。”
银角倨傲的仰头,对陈黄皮摇着尾巴道:“黄皮爹,你不愧是后爹,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肯定是把你的天纵之资遗传给我了对吧?”
陈黄皮握紧了拳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哈哈哈!”
银角得意的道:“黄皮爹爱我,大哥,你不行了!以后我来做大哥好了!”
金角恼怒道:“黄皮爹,你太偏心了!”
银角乐的摇尾巴,不过它也没忘记自己黄皮爹问自己的事。
便趴在地上,鼻子不停的抽动。
它在发动谛听之子的能力,感受着大乾仙朝和黄泉阴土的不同之处。
可越感知,它就越迷茫。
“黄皮爹,你给我遗传的天资好像不够,我感觉我还是有点傻傻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感觉,除了叫大乾仙朝以外,这里真的好像黄泉阴土,灰雾像是黄泉,大地像是阴土。”
“好样的银角!”
陈黄皮摸了摸银角的脑袋,把想揍这不争气的干儿子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转而,他便对黄铜油灯道:“黄泉阴土有十殿阎罗,每一座大殿都有着一盏你的分身,而那叛徒仿制你炼出青铜油灯,外加灰雾隔绝十处区域。”
“若我猜的没错,他定然是要把大乾仙朝往黄泉阴土上靠!”
“黄二,师父和阴天子究竟在黄泉阴土打算做什么?”
陈黄皮认真的看着黄铜油灯。
若说黄泉阴土是为了造阴神,可阴神的数量早就够了,师父也说那些不过是粗粮而已。
那为何还要有十盏黄铜油灯的分身,占据了它一半力量驻守在黄泉阴土。
要知道,师父用黄铜油灯的分身镇压旧观,实际上也只是其一半力量而已。
黄泉阴土早已异变。
黄泉和阴土都化作了邪祟。
但时至今日,这两大邪祟都一直在沉睡。
黄泉阴土的秘密,不比这大乾仙朝要少。
陈黄皮知道,黄铜油灯对此绝对是知道一些隐秘的。
“本家,倒不是我不想跟你说。”
黄铜油灯绕着陈黄皮转圈,急的在地上来回踱步,犹犹豫豫的道:“但这事,观主和阴天子两个老阴比,若是说出来,我怕会坏了他们的算计啊……”
“师父不是老阴比!!!”
陈黄皮纠正道:“阴天子肯定能和阎罗之影建立联系,而祂到现在都一句话没和我说过,祂又姓阴,祂才是老阴比。”
“黄二,师父和阴天子是至交好友。”
“可咱俩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
“你忍心瞒我吗?”
“我不忍心,可是……”
要的就是这个可是。
陈黄皮太了解黄铜油灯了,立马退让一步,说道:“黄二,你不忍心瞒我,我也不忍心你为难,这样吧,我猜几句,你也不用说对于不对,如何?”
“……”
黄铜油灯抬头看天:“本家,你刚刚在跟我说话吗?我听不见啊!”
陈黄皮笑道:“师父把你的分身放在黄泉阴土,造阴神不过是附带的对不对?”
黄铜油灯低着头,查看自己长出来的八只手一不一样长。
“十殿阎罗其实没死。”
黄铜油灯若无其事的吹起了口哨。
“旧观里有阵法,你的十盏分身在黄泉阴土起到同样作用。”
陈黄皮眼神闪烁着异彩:“天地异变结束,师父会从黄泉阴土里重新复活,对不对?”
黄铜油灯浑身一僵,瞪大了眼睛道:“你别说,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
陈黄皮却皱眉道:“你这反应……看来或许还不止我猜的这样。”
“等等!那叛徒想做阴天子?!”
“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是想把大乾仙朝变成黄泉阴土。”
黄铜油灯道:“只是看金角银角这样,他应该已经成了,但为何依旧藏在那假观里?”
陈黄皮冷笑道:“大伯只是病了,还没死,拜灵天的教主举教躲在灰雾里,太岁教主同样没死,想来当年那场大战,他定然也受了重伤。”
“别忘了,洞真在大伯手里。”
“若是能进入那段过去的记忆就好了。”
陈黄皮想了想说道:“只要能进去,我便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只可惜那场大战参与的人太少了,想找都没处找。”
“况且进了那种存在的记忆,我担心会被发现。”
“那还真不一定。”
黄铜油灯突然语气古怪的说道:“本家,你把那灰眼珠子,还有那些仿制的邪神拿出来。”
陈黄皮挑眉道:“那些东西里有我想知道的记忆?”
“不,没有。”
黄铜油灯有些卖弄的道:“但有了这些玩意,我只需将其吞了,我的力量就会变得强大许多,我自己的手段就能使出来了。”
“桀桀桀!!!!”
“到时候他人记忆,咱们想进就进。”
“我顶着黄一的皮,连装死都不用了。”
“那我呢?我顶着谁的皮?”
陈黄皮知道黄铜油灯本来就没它以前说的那么卑微,在净仙观虽说派不上前三,但怎么着也不至于是站如喽啰。
九冥神灯,至阴至邪。
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是啊,本家你披上谁的皮好呢?”
“既要存在那些近道的记忆里,又不能被其看出来,这样的人可不好找啊!”
黄铜油灯和陈黄皮苦思冥想。
最终,这一人一灯看向了大殿之中挂着的两幅画像。
一副是太岁教的教主。
一副则是年轻时候的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