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黑暗中的恶意（2/2）

“恶心心~”

伊恩其实内心波澜不惊，不过还是用叠词缓解了一下气氛，他注视向那些熟人，他们齐声用一种粘腻滑溜的语调呼唤着他。

“来啊，伊恩，加入这场永恒的盛宴……”

这一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非常特别的腐臭味。

很甜。

仿佛要引人堕落。

“就这？就这？就靠着就污染了那个古神？那个古神也不行啊。”伊恩眼神冰冷，魔杖未动精神力已经开始跌宕。

“万咒皆终·伊恩版！”

眼前的繁华盛宴与腐烂亲朋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瞬间消失，周围重归死寂的黑暗，但那甜腻的腐臭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并且。

这绝对不是只有一次的袭击。

就在伊恩继续往前探索的时候，不知道是目标企图阻碍伊恩，还是疯狂的想要同化伊恩，那些污染再次汇聚成了新的幻象。

黑暗化作无边无际的书架，上面摆放着无数闪烁着禁忌知识的魔法书、羊皮卷。伊恩看到了记载着永生奥秘的典籍、描绘着创世规则的符文、甚至是他一直苦苦追寻，关于时间与悖论本质的终极答案！

它们仿佛触手可及，只要他伸出手，就能获得无穷的知识与力量。

“嗯，这招对付伏地魔肯定有用。”

伊恩评价了一下。

当他凝神去看那些文字时，那些字符却仿佛活了过来，扭曲成一条条细小的、布满眼球的触手，沿着他的视线试图钻进他的大脑！低沉的、充满了疯狂智慧的呢喃直接在他颅内响起，许诺着全知却也预示着理智的彻底湮灭。

好在伊恩对此早有防备，他强忍着汲取知识的本能冲动，猛地闭上“眼睛”切断精神联系，并且稳定了自己的心神。

我所求之道，非此疯癫之路。”书架的幻象崩塌，但那知识的诱惑与疯狂的余韵，依旧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把戏，垃圾。”

伊恩继续前进。

那叫一个毫不畏惧。

于是。

第三轮袭击自然如约而至。

伊恩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生变化。他的手指变得细长、粘滑，如同触手；他的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鼓起一个个肉瘤——他的视野分裂成无数个，从各个角度看着自己正在扭曲、畸变的躯体。

这当然也是幻觉。

一般人遇到了肯定怎么说都要慌一下。

毕竟是自我的异化。

属于无数巫师都恐惧的东西。

不过。

伊恩防备心一直都在，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慌乱，这也就使得幻境失去了足够多的养料，所以伊恩的头脑依旧非常清醒。

“啧啧，这是在挖掘人类对自身改变的恐惧，可惜，我无惧改变。”伊恩轻轻叹气，他“看”到自己的倒影。

里面不再是人类。

而是变成了刚才那头怪物的雏形。

甚至更加扭曲、不可名状。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仿佛是他自己的声音：“看，这才是真实的你……拥抱它，获得真正的力量与自由……”

强烈的恶心与自我认知的冲突感汹涌而来。

伊恩死死守住意志的清明。

轻声呵斥。

“我就是我！伊恩！一个追寻魔法真理的巫师！绝非此等污秽之物！”伊恩锚定了自己的不可战胜。于是，他强行控制着那些“异化”的错觉，想象着它们如同污垢般被剥离。随后，幻象在剧烈的精神对抗中再次破碎。

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偷袭。

越往里走。

幻象出现的就越是频繁。

一次又一次，各种各样的恐怖幻象接踵而至，每一个都企图直击伊恩内心深处的恐惧、渴望与弱点。

它们真实得可怕，几乎要混淆现实。

不过。

“我所畏惧的都不是这些，看来你甚至都无法窥探我的内心，只能用概率学来试图腐化我，这也是暴露了你自己的弱点。”

伊恩对着黑暗深处评判。

他的心智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任凭幻象光怪陆离，污染无孔不入，他始终牢牢坚守着对“自我”的认知。

将所有的侵蚀与低语都挡在了灵魂壁垒之外。

就这样，伊恩不知道击碎了多少重幻象，精神上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仿佛在泥泞的深渊中跋涉了无数个世纪。

反正无敌心一如既往的存在，那么诸多幻象都无法击碎伊恩的内心防线，那些污染自然也无法顺着破溃的方向侵蚀伊恩。

拥有一颗最难以被撼动的内心，也是拉文克劳学院学生的品质。

“没有别的招数了吗？如果没有别的招数了，那就省点力气吧，我来找你了，这种招数反反复复对我使用毫无意义。”

伊恩依旧对着黑暗里开口。

他相信自己的声音对方肯定能够听到，听懂——吸收了那个可以交流的堕落神明，对方自然也肯定会拥有那个神明的学识和预言。

恶意，污染，在随着伊恩的行进越来越强烈，就在他感觉那恶意的注视与幻觉的侵袭几乎要达到顶峰的时候。

忽然！

所有的恶意、所有的污染低语、所有令人窒息的窥探感，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了！

不仅如此，周围那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仿佛被稀释了一般，开始逐渐变得……灰蒙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