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覆巢(1/2)
慕辞吩咐人照着军医嘱咐在屋中燃起火盆,自己亦留在屋中守着他。
慕辞在床边坐下,握了他的手冰凉。
“对不起……”
“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沉静的夜里,除了窗外的风声,沈穆秋也能听见慕辞在他身旁的呢喃低语,身体的感觉似乎在慢慢恢复,只是此刻他实在无法动弹也无法睁眼,灵魂像是被墓土封住一般,只能在黑暗中沉默的聆听着。
一夜至晨,慕辞始终守在他的床边寸步未离,留下照看的年轻军医则也一直候在外堂,却是瞧着天色已经蒙亮,便请言而入,探了探荣主的脉搏。
看着这样沉静无动的他,慕辞始终提心吊胆,便见军医眉头微蹙也紧张不已,“荣主现在的状况如何?”
“荣主脉搏轻弱,身子太虚乏了。”
想来也是他连日都不进食的缘故,可他眼下还这样昏睡着,也没法进补什么。慕辞心忧不已,又问:“可有什么温补药方能缓养此状?”
而军医却摇了摇头,“荣主此伤,深及心腔,原本便是致死之伤,却犹能止血,已为奇迹,眼下脉搏沉弱想来也是伤了心腔所致,此非药物能解。”
“那他眼下,可有比昨夜稍好些?”
却闻此问,军医仍然摇了头,“昨夜初止血时,荣主的脉搏还要更显强些,眼下却乏弱了许多……”
“眼下还有何法可施?”
那军医又思索了一番,便转身从医箱中取出一粒药丸,道:“此丸以灵芝凝练,于危重之际服用可有挽死回生之效。”
听得此言,慕辞心中正起一番期冀,而昨夜的老军医却在这时进屋,瞧见弟子取出此丸,即前来拦之,“荣主不可服此烈药!”
慕辞闻声回头,那老军医近前来也正施礼,“殿下。”
慕辞并不通晓医道,却知灵芝本具养蕴之效,正适于重症或垂危之人,便不解老军医为何如此迫言不可,“荣主为何不可服用此药?”
“荣主之伤正在心门,重伤不醒其身已处阴阳之间,灵芝之力过阳过烈,若此整丸服之,而其心力不济,更有伤创之险。”
听得军医口中又道出“阴阳之间”一语,慕辞似蒙弦雷一惊而怔。
随后老军医便从自己的医箱里取出一帖已配好的草药,交给年轻弟子,叮嘱道:“取雪水将此药烹来。”
军医正去煎药时,门外亦有事务来询,慕辞不敢离开他太远,便吩咐就在庭中禀报。
昨夜上尊在其宫中而殉,文使成书公文,便呈来由主帅过目。
慕辞已应过上尊赦除幼帝殉国罪礼,于是其文书里便掩言幼帝已于城破前患疾而亡,实掌朝事之主上尊则于腊月初七饮鸩而殉。
而言荣主昀熹,尽管他本非当权者,却毕竟是当时献降城下的宗族之子,万军当阵,百将之前,即便是他也没法如藏走幼帝那样掩下他的痕迹不叫镇皇知晓。
文使见慕辞阅罢书文却面露疑愁之色,连忙问道:“元帅审来此书可有何处不妥?”
慕辞蹙着眉将书文递回去,“荣主之状不必明言过细。”
“诺。”
文使奉书将退。
“慢。”
“元帅还有何吩咐?”
然而慕辞思索了一番,到底还是没再吩咐什么。
“罢了……你先退下吧。”
“诺。”
出外事务暂了,慕辞便又回到屋中继续守在沈穆秋身旁。
时天色已然大明,而他却仍无苏醒迹象。
慕辞心中惶惴不已,却还是不得不维持着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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