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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它没有离开。它只是……换了个地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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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心头猛地一跳。他凝神细感,风雨声中,确实再也捕捉不到那独特、沉凝、仿佛与大地脉搏相连的呼吸韵律。长留殿顶,空空如也。

它走了?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深夜,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白子画站在窗边,任由风雨拂面,一动不动。心绪翻腾,有意外,有怅然,更有一种悬而未决的疑惑骤然落空后带来的茫然。

它去了哪里?为何离去?是否还会回来?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却无人能解答。

这一夜,白子画几乎未曾合眼。

风雨声渐歇,天光微明时,他再次望向长留殿顶。琉璃瓦被雨水冲刷得格外清亮,在晨曦中反射着微光,干净得仿佛从未被任何庞然大物盘踞过。

日子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却又截然不同。长留殿顶恢复了空旷,弟子们私下议论纷纷,有庆幸,也有猜测。

白子画依旧时常站在浮岛边缘,目光却不再投向下方,而是投向更渺远的云海深处,眉宇间笼着一层更深的寂寥。

哼唧兽似乎也有些失落,叼着蓝花在空荡荡的殿顶徘徊了几次,最终无精打采地趴回绝情殿的角落。

又是一个晴朗的午后,阳光透过绝情殿雕花的窗棂,在洁净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白子画在书房处理完几份卷宗,连日来的心神损耗让他难得感到一丝倦意。他起身走向内殿,打算小憩片刻。

绝情殿的内室空旷清冷,阳光透过高窗,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柱,细小的尘埃在其中飞舞。

白子画走到榻边,习惯性地解下外袍,动作却骤然顿住。

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存在感。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寝殿那高高的、由千年沉木雕琢而成的房梁。

就在那光影交织的房梁之上,盘踞着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不再是那遮天蔽日、令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巨物。此刻盘踞在梁上的蛇,体型缩小了何止千百倍,每一片鳞都如最上等的玄铁精心打磨,在穿过高窗的午后阳光照射下,流淌着内敛而华贵的暗紫光泽。

蟒蛇盘踞的姿态慵懒而闲适,三角形的头颅搁在自己的身体上,那双标志性的熔金竖瞳半阖着,仿佛沉浸在暖洋洋的日光浴中。

阳光正好落在它盘踞的位置,为它暗沉的鳞片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它就那样安静地盘在那里,仿佛一直是绝情殿的一部分,与这清冷殿宇的气息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白子画定定地站在那里。所有的疑惑、怅惘、追寻,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却又理所当然的落点。

它没有离开。

它只是……换了个地方。

换到了他的头顶,他的身边,他的——绝情殿。

那缩小版的巨蟒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熔金竖瞳平静无波地、带着一种近乎理所当然的熟稔,与下方仰视着它的白衣仙尊,静静地对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温暖的阳光和无声的对视凝固了。

那无声的对视持续了许久,又仿佛只在瞬息之间。阳光映照着白子画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最终沉淀为一片深潭般的沉静,以及一丝尘埃落定般的释然。

它在这里。它选择了这里。

白子画没有立刻上前,也没有出声惊扰。

他缓缓垂下眼帘,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对视从未发生,动作极其自然地继续解下外袍,叠放在一旁的衣桁上。然后走到榻边,如常般躺下。

只是,他并未立刻合眼,而是将目光投向头顶的房梁。

缩小后的蟒蛇似乎也在假寐。

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暖意的安宁感,悄然弥漫在绝情殿内。

白子画闭上眼,听着殿外偶尔掠过的风声,听着殿内自己平稳的呼吸,也听着那房梁之上传来的、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庞大形态时沉重如雷,此刻更像是某种温热的、有生命力的砂纸轻轻摩擦沉木的声响。

他紧绷了不知多久的心弦,在这奇异的、带着生命气息的微响中,竟缓缓松弛下来。连日的疲惫如潮水般上涌,意识很快沉入了久违的深眠。

——

自那日起,绝情殿的房梁之上,便多了一位沉默而尊贵的住客。

白子画很快便适应了它的存在。或者说,是它以一种不容置疑却又极其自然的方式,融入了绝情殿的日常。

蟒蛇似乎格外偏爱阳光。每当晴日午后,阳光透过高窗,精准地投射在房梁那片固定的区域时,它必定会盘踞其上。鳞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如同精心锻造的艺术品,又带着一种远古生灵的威严。

它会将三角形的头颅舒适地搁在自己盘起的身体上,享受着这方寸之间的温暖。那姿态慵懒闲适,却又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仿佛这绝情殿的房梁,本就是它御座的一部分。

白子画在殿中看书、处理卷宗,偶尔抬眼,便能望见那沐浴在阳光中的暗紫身影。

它很少动,大多数时间只是安静地栖息,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只有那细微的、代表着生命律动的呼吸声证明着它的存在。

它对他的活动似乎漠不关心,但竖瞳偶尔会在白子画起身走动或发出稍大动静时,懒洋洋地投来一瞥,带着一种近乎理所当然的审视,随即又安然阖上。

夜晚,它通常依旧盘踞在房梁之上,只是位置会稍稍挪动,避开月光过于清冷直射的地方。

白子画有时在灯下翻阅典籍至深夜,一抬头,便能对上那双在昏暗中如同两点熔金的竖瞳,沉静地悬于高处,无声地陪伴着。

白子画尝试在房梁下放置一些精致的点心或灵果,它连瞥都懒得瞥一眼,仿佛那些凡俗之物根本不值得它动一下信子。它需要的,似乎仅仅是这一方栖身之所,和那一片温暖的阳光。

哼唧兽曾尝试叼着自己最珍视的蓝色小花,哼哧哼哧地爬上高高的书架,试图靠近房梁,献上自己的“贡品”。

然而,它的小爪子刚扒拉到房梁边缘,那双熔金竖瞳如同实质的寒针,精准地钉在哼唧兽身上。

哼唧兽浑身绒毛炸开,“哼唧”一声惊叫,小爪子一滑,抱着脑袋骨碌碌从书架上滚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再也不敢轻易靠近那片区域,只敢远远地、用敬畏的小眼神望着房梁上晒太阳的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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