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1/2）

01.

炜彤缓缓睁开眼，回到熟悉的房间让她很是感慨，历劫时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一时间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头疼欲裂。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捂着胸口，感觉呼吸困难。

水瑶端着仙露进来，见清音已经醒了，不禁喜笑颜开，“你终于醒了，先前将你从三生池里捞起来，可是让我好一顿担心。”

清音接过仙露，喝了一口，心神安定下来，忽又想起清栩，忙问，“水瑶姐，清栩回来了吗，是他还未醒，你就先来照顾我了吗？”

水瑶面露难色，开口道，“这事说来也蹊跷，前日你从三生池中浮上来后，我先将你安顿好，这几日一直守在三生池旁，不敢懈怠，现在也是抽空过来看看你，”她紧张地看着清音，“似乎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清栩并没有回来。”

“怎么会这样，我们一同历劫，也应一同返回，”清音在大脑中疯狂回忆着过往经历，有了一个可怕的设想，“清栩之事，你告诉师父了吗？”

水瑶摇摇头，“我想着再等几日，恰好最近上仙取血较多，有些昏昏沉沉，我也不好打扰，原是想告诉长琴上仙，但思前想后还是想等清枫上仙定夺之后再想对策。”

“没告诉就好，等我把一切搞清楚了，你再通知师父，”清音忙起身开始收拾，“水瑶姐，师父那边你多费心，我先去找司命一趟，待我回来自会去找师父。”

“你这才醒，可有哪不舒服，要不还是先见见上仙，再去找司命吧。”

清音连连摆手，“我好着呢，不必担心。”

清音这次回来，水瑶觉得她变了，变得稳重了许多，想来是受了许多苦。

02.

清音才到司命殿外，一个小仆就走上前来，“仙子，我家仙君候你多时，你可算来了。”

“司命知道我会来？”清音吃了一惊。

小仆点点头，“前几日我家仙君算着时日，觉得差不多你们的历劫该结束了，于是看了看天书，想看看你们经历了什么，看完后他便神情严肃地唤我到跟前，让我在此地侯着，说您若是来了，直接引您去见他，您来之前，闭门谢客，除了天帝，他谁也不见。”

小仆的话让清音心凉了大半截，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说不定与自己想的相同，否则司命不会如此，“有劳你带路。”

司命并没有在大殿内，小仆带着清音七拐八绕的来到一扇小门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接下来的路只能仙子自己走了，我家仙君吩咐过，我不得入内。”

“多谢。”清音谢过小仆，安定了心神，微笑着走了进去。

门后是碧绿的水潭，水面上有曲折蜿蜒的木质长桥，没有护栏，长桥的宽度只够一人通过，水面上有一些河灯，整个空间是暖黄色的调性，清音不知道还要走多久，这是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想来是司命的秘密基地，就像锦瑕山的地宫，一般人不得入内。

终于走到尽头，水中矗立着一座亭子，屋檐的四角上是四支向外指的毛笔塑雕，亭中一张石作圆桌，四个青石椅子，司命坐在上面，冲清音招手，示意她坐下。

清音行了个礼，坐下了。

“历劫一趟，果然不同往日，沉稳不少。”司命发出感叹，“不过我前些日子看天书，你不在九重天的日子，还真是命途多舛，吃了不少苦。”

“也还好，”清音想起那些日子，想起莫白，静思以及炜彤，她们都是自己，可她们又不是自己，每一个劫数中的自己都有着不同的使命，有着不同的生活，不论作凡人，半仙还是半妖，苦难不易和快乐自由都是掺半的，“只不过去了一趟，总归是有些收获，若还和往日一样，不就白去了。”

司命认同地点点头，“可相比现在的你，我还是更喜欢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炜彤无奈一笑，若是可以，谁又不想自己永远天真，“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来实有要事相问，还望司命坦诚相待。”

“我猜你要问我清栩的事。”司命也没兜圈子。

“正是。”清音眉头一皱，“按理说我与清栩当一同返回，可为何只有我一人回天？”

司命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是在想措辞，又像是事情复杂不知从何说起，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清音鼓足勇气，问出了那句憋在心里的话，“他是司寇逸，对吗？”

清音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回来，不仅是因为历劫的时间到了，更多是因为时间截止的同时，炜彤死了。

换而言之，这个世界上现在需要的是清音，而不是其他人。

清栩没有回来，那就意味着，他还在以某种身份继续活在世上，故无法回归。

清音的发问在司命的意料之中，一直以来，司命知道清音十分聪颖，推敲出其中的缘由于她而言，并非难事。

司命无奈地点点头，“我料想你们快回来了，想看看你们的经历，于是翻看天书，翻开的时候恰好看到你在司寇逸的怀里自裁。”司命顿了顿，“往后的，我没再看，但若是清栩没有按时回来，我想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清音有些不知所措，尽管在确认之前她就分析出来了，可当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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