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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铜匦(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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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转着眼珠,呆愣愣看向姜姜。姑姑看了一眼母亲,代为回答道,“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爱孩子。”

姜姜又问,“那你为什么要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呢?”

母亲鼻旁脸颊的肌肉突然抽了一下。姜姜接着道,“你的儿子死了,你伤心吗?”

姑姑生气了,怒道,“你这个人说的这叫什么话,孩子死了怎么可能不伤心,你还是警察,怎么能说这种话出来扎一个母亲的心。”

姜姜不解,“可是我觉得你不伤心,你只是难过,一个被你们控制了这么多年,尚未改造好的人,怎么能未经你们允许就死了?”

母亲猛然站起,伸手就抓向了姜姜。姜姜向后退,却被凳子绊倒,被她尖利的指甲划破了脸颊。

乌老板盘下了一间铺子,前面卖面,后面住。他依然每天一大早就开门,子时才关门。正在整理桌子,搬起门板,准备关门,便又来了客人。

乌老板抬头看了一眼,原想说打烊了,却在看到女子隆起的肚子后迎了他们进来。“只剩些面片了。”

“面片也行。”来的是年轻的力工,同乌老板认识,住在天街尾一户人家的小儿子,七八岁便被送去山林中跟着猎户学打猎,冬日没有猎物,便做力工,将赚来的银子都贴不给了家里,以供兄长读书娶妻。

没一会儿,乌老板就端来了两碗面。

银子忙道,“我们只要了一碗。”

“剩些面,都给你们了,算一碗。”他笑道,“下午小孙女去捡了野芝麻,给你们做了两碗野芝麻面。”

女子忙谢道,“谢谢您。”

乌老板在一旁坐下,也不急,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们聊着天。“这么晚了,别进山了。”他看出了两人的窘迫,“你们要是不嫌弃,今晚在我这里兑付一晚,顺便帮我看一晚店,明早我来了之后再走。”

银子原想拒绝,可他实在拿不出住店的银子了,大晚上进山又不安全,只能含着感激,低头应下。

乌老板从柜台后面拿出被褥,“待会儿你们自己将碗洗了,帮我把门关了,拼了桌子凑合一夜,我先回去了。”

他走后,银子暗自抹泪。他知道店铺后面也有屋子,乌老板一向是住在后面的。今夜是怕他不自在,才会回天街。

关了门,拼好了桌子,铺上被褥,银子先扶着妻子躺上,而后赶紧熄了灯。灯油也要银子,能为乌老板省一些便省一些。银子的妻子道,“明日早些起来,帮乌老板将桌子凳子都擦一遍。”

银子低低应了一声。妻子又道,“以后,咱们过的都是好日子了。”

银子会这么晚出现,是回家同爹娘分家的。他今年也有二十七八岁了,从七八岁开始,也给了家中不少银子了,他以后要养妻子儿女,再也不能把所有赚到的银子都给爹娘供养兄长一家了。

爹娘自是不愿,闹了好大一通,又叫来了长辈,又是哭喊着要上衙门,强硬让他许下每年都会送五两银子回来的承诺后,又搜刮出他所有的银钱,才同意了分家。分家的文书前脚按下手印,后脚他便被赶出来了。

他满肚子的心酸无处诉,只能自己偷偷抹干了眼泪。二十七八岁的大男人了,竟然还这么好哭,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妻子问,“若是我不来找你,你准备在哪儿凑合一晚?”

他故作轻松道,“在哪儿凑合不是凑合。”他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这么晚了,你不好好在家呆着,找我做什么?”

妻子先是沉默,许久之后才道,“我知晓你心疼,我想陪陪你。”

姜姜与若若还没睡,正满院子抓大鹅,看到他回来,开心的扑过去,“爷爷。”

乌老板一手抱一个,乐呵呵道,“乖孙儿。”

“爹,他们沉,快放下来。前几天肃宁抱他们两,就把腰扭了。”宁安放下手中的木盆,笑着迎了上去。

这是一间两进四合院,外间宅门与寻常人家一样,多是以青瓦,茅草搭建,里面则是少见的青砖宅院。这栋宅院里,住着他们一家三代十一口人。

“我看银子没地方住,就让他们住面店了。”他牵着一双小孙儿进屋,“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午饭后一直睡到酉时,现在还精神着。”

姜姜抱着乌老板的手臂,“娘,我要跟爷爷奶奶睡。”

若若也紧紧抱着乌老板,“我也要跟爷爷奶奶睡。”

乌老板笑道,“不早了,你去睡吧,我陪他们两。”

回了房间,躺倒炕床上,宁安滚到肃宁怀中,问他,“张银子何时娶妻了?”她跟肃宁在山中打猎时,曾见过银子,孤家寡人一个,也穷的很,当时她还笑言他若一直贴补兄长,怕是媳妇儿都娶不上。

“他妻子就是他前嫂子。”张家集全力供养大儿子,还帮大儿子娶了一个老秀才的女儿。那姑娘识文断字,性子也是温娴,只是多年没有孕,没少被公婆明嘲暗讽。“大概半年前,张金子的表哥去世了,他家竟然想出了肩挑二房的主意。”张金子的表嫂有一儿一女,张家便觉得她能生育,能帮着张金子生儿子。他不屑的轻哼一声,“谁说成亲多年没有孩子,便知是女人的问题了?”不能生的男人,从来都不少。

那个姑娘宁安知道,姓郝,单字沅,取自《湘夫人》中的沅有芷兮。“那姑娘不同意,和离了?”

“哪有那么容易。”亲生儿子都能被他们剥下几层皮,更何况儿媳。“他们以她过门多年未有孕,休了她。”顺势侵占了她的嫁妆。

宁安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禾禾、想想跟我说的。”他的两个女儿无事,每天就乐呵呵的四处打听这些家长里短,说是要写成一本书。

郝秀才虽非重男轻女,却也迂腐,容不下一个被休的女儿。郝沅无处可去,银子便收留了她。

“郝沅离开时已经有孕了,不过她将孩子落了。”落胎药还是银子来帮她抓的。“那日你派我去帮青儿晒药,我刚好看到了。”之后大概就是日久生情了吧。“夏日时,我们上山打猎,不是看到银子的木屋前帮着红绸吗,那时他们大概便成亲了。”

宁安打了一个哈欠,肃宁轻轻拍她的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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