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蔓延（2/2）

那那彷如灰色“潮水”般的领域触及这绚烂壁垒的瞬间。

没有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刺目光芒。

彩虹般的护盾色彩，如同遇到了最高效的漂白剂，从接触点开始，色彩迅速褪去，化为单调的灰白。

护盾本身的结构，那由复杂力场和能量矩阵构成的的强悍能量护盾，在厄祸权柄面前，如同遇到了天敌。

构成护盾的能量并未被消耗或抵消，而是其“活性”、“有序性”被直接剥夺，从高度有序的防御能量，衰变、降格为无序、死寂的基础粒子，继而融入那片扩张的灰败之中。

远远看去，那巨大的斑斓护盾，就像一幅被水浸湿的油画，色彩模糊、混溶，最终化为一团毫无意义的灰色污渍，然后这污渍迅速扩大，直至将整个护盾完全吞噬。

护盾后方，巨大的轨道防御平台，其金属结构在灰色流过时，如同经历了亿万年时光侵蚀，瞬间锈蚀、崩解，化为宇宙尘埃。

堡垒内部，被特勒斯人命名为“坚毅之盾”的指挥中心，此刻已被一种冰冷的绝望浸透。

最高指挥官索雷斯此刻正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无声蔓延的灰色。

他那张布满金属植入体的脸庞，在屏幕惨白光芒的映照下，失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僵硬的线条和剧烈收缩的瞳孔。

“能量读数....归零。护盾结构稳定性....无法计算，系统报错....定义失效。”技术官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他面前的控制台，代表护盾完整性的三维模型正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崩溃，不是碎裂，而是像沙画般被无形之手抹平。

“不可能....联合壁垒能承受恒星内核的压力....那是我们最强大的....”副官喃喃自语，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撞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他浑然不觉。

凯兰指挥官没有回应。

他的目光穿透屏幕，仿佛能亲眼看到那外界正在发生的、颠覆他一生认知的景象。

那灰色的领域，它不是在破坏，而是在“抹除”。

抹除色彩，抹除能量，抹除结构，抹除....存在本身。

“所有武器系统！最高功率！目标，灰色领域前沿！开火！开火！”凯兰猛地一拳砸在指挥台上，合金台面发出刺耳的变形声。

这是他作为军人最后的、近乎本能的反应。

堡垒外部，数以千计的能量炮台、物质裂解射线发生器、重力奇点炸弹投射器....所有还能运作的武器，将积蓄的全部能量，化作一片毁灭的洪流，咆哮着冲向那逼近的灰色边界。

璀璨的光束洪流，足以在瞬间汽化山脉，撕裂大陆架，它们撞上了灰色领域。

然后，消失了。

不是爆炸，不是抵消，是如同水滴落入沙漠，连一丝烟尘都未曾激起。

那狂暴的能量在触及灰色的瞬间，便失去了所有“活性”，从有序的毁灭性能量，分解、降格为最基础、最死寂的粒子流，然后被那灰色无声地吞噬、同化。

仿佛它们从未被发射过。

指挥室内，武器控制台的反馈屏幕一片血红，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能量输出无效！目标区域能量反应....无定义！”

“武器系统过载！物质裂解射线发生器核心熔毁！”

“重力炸弹失效！空间锚定失败！未知规则干扰！”

“无效....全部无效....”武器官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从控制界面滑落。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堡垒内部蔓延。

通过内部监控屏幕，士兵们能看到外界的天空正在失去颜色，从蔚蓝化为铅灰，最终变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毫无生气的灰白。

空气循环系统发出怪异的嘶鸣，送来的不再是富含氧气的清新空气，而是一种带着尘埃和腐朽气息的、冰冷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