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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章 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死亡(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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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讲到了药物局,实际上药物局,之于你所说的军政府,基本上是雏形的存在,我的身体与太空舱融为一体,与它密切相关,这一点我后面会讲到。”

“在高中时刻,费因因为各方面优秀的成绩进入了少年近卫队,类似预备军队。那时有些地方穷困到了不能更穷困的地步,比如芒丽索沃地区,欠饷半年的警察得了失薪风,在负责对抗税不交的武装老百姓物理催收的同时,对当地也刀耕火种,能抠的墙皮都要抠下来,贼来如梳,兵来如篦,最狠的一次交火里死了两百五十九人,直到军队带着少年近卫队赶到,两边各打一百棍,才让这里看起来稍微城市化一些。”

“费因加入的就是这么一个青少年组织,凭借赫赫战功他很快升至预备役上士,可能是因为我在学校的言行不正确,我只被分派过一次任务:帮后勤搬东西。”

面对后来人的目光,艾伦认输般耸了耸肩,“好吧,现在也没必要瞒着了。是我拒绝去近卫队,因为近卫队要和私人军打成一片,我没有父母的时候,保姆带我吃过一段时间百家饭,我对幼时帮助我的,那些朴素善良的人们还有印象,维持地区和平是军人的义务,但我不愿意和他们交火。”

“在我大学毕业之后,政府为我们提供一个公费旅游的假期,费因的父亲楚瞻宇把他宛如出土文物般的一辆越野车借给我们;我和费因开着它从爱丁堡出发,穿越整个苏格兰,向南穿越整个不列颠岛,到达多佛尔,然后把车轮渡到欧洲大陆,在原属法国和德国地区,巴尔干半岛地区痛快地玩了一圈,我开车,费因在副驾驶拉着他刚学的手风琴给我伴奏,在法国他还为服装杂志当了一会模特,小赚一笔以补充旅游资金,我现在回忆起来就像梦。”

“在能源价格飙升的时候,我们消费基本走的是官方途径报账,150万通行货币以供两个少年自驾环游欧洲,呼呼地穿过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们,尾气顶着他们或愤怒或羡慕的目光扬长而去,比英国女王还要挥金如土的日子居然真的是我曾经拥有的。”除此之外,艾伦表示自己在旅游途中,看到了很多帐篷和简陋的屋子,以及在温饱线上起起落落的人们,看到有些人衣不蔽体,费因买了一堆吃的玩的送给孩子。

艾伦忽然不喜欢这副场景: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的少年军官弯着腰分发食物衣服,摸他们脑袋的场景。

让他联想到了……

旅客投喂动物。

虽然不合时宜,费因非常像第一次来野生动物园的人,抱着参观的态度。

看着小孩惊讶的表情,他有些感慨地凑过来对艾伦说:你看他们的样子,活像这辈子没见过蛋糕一样;艾伦随口说道:也许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呢?费因愣了一下,嘟囔着说:你在说什么啊,蛋糕不是日常品吗?我们在学校和家里都吃腻了,他们怎么可能没见过呢?艾伦没吭声。

他握着方向盘,回头望了一眼:

腐臭在巷道里发酵成地狱的气味,每次呼吸宛如鼻子被凌迟。

掺着铁锈的黏液滴滴掉下来。

歪斜的棚屋像溃烂的牙齿彼此依偎,油毡碎布拼凑的屋顶在正午的烈日下渗出沥青,将狭窄的过道切割成斑驳的光栅。

墙根处堆叠着碎玻璃与发泡的塑料瓶,挤压在霉变的墙纸间,二楼晾晒的破布滴着水,落在楼下锈蚀的锌铁皮招牌上,蒸腾起油污和铁锈混杂的腥气。

拐角堆着半腐烂的木瓜,几个赤脚孩童正用铁丝拨弄果核,粘稠的果汁在他们脚趾间拉出琥珀色的丝。

逼仄的天空被横七竖八的电线割裂,某处传来老式收音机断续的杂音,混着婴儿啼哭在蒸笼般的巷道里碰撞。

褪色的蓝漆门框里探出半截晾衣绳,挂着补丁摞补丁的校服。

衣摆还在往下淌着剔透的污水。

穿堂风掠过时,整条巷子都在发出垂危的喘息,铁皮接缝处的螺丝钉呻吟。

墙皮剥落处裸露出层层叠叠的旧报纸,伪造的明星海报与治疗接触病的小广告长成这里新的皮肤。

佝偻的老妇人羡慕地望着他们的车,她的面前是煨着铝锅的炉子。

蒸汽掀开锅盖的瞬间,辛辣的廉价调料味道突然刺破所有浊气,在湿热的空气中撕开一道转瞬即逝的裂口。

巷尾歪斜的电线杆上,褪色的选举海报还在风雨中抓狂似的飞舞。

海报下方,几个少年正用红砖在墙上画着歪扭的涂鸦。

鲜艳的颜料顺着砖缝流下,像一道过于明亮的血痕,划过那些发黑的粉笔字。

污水沟里漂着胀气的塑料套,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彩。

某个阁楼突然传来瓷碗碎裂的脆响,女人的咒骂声撞在对面楼晾晒的床单上——那些印着褪色牡丹花的织物在热浪中起伏,像一群悬在半空的、不肯沉没的脑袋。

难受的情绪不停地发酵成一股酸楚的感觉,艾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越扣越紧;他不明白那些分发选票的官员,其中有很多是他认识的长辈,他们到底是怎么衣着光鲜地走过这些人的?

这些人和他们一样,也是人,人应该去过有尊严的生活,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该住在干净卫生的房屋里,老有所养,幼有所教才对,像有巨石压在心口。

他的好朋友,费因,穿着有花边修饰的黑底红格子衬衫,眼睛虹膜蓝如知更鸟蛋;在朦胧的月光下,他的皮肤沁出细密汗珠,仿佛虎鲸浮出海面的洁白腹部。

费因拉着手风琴,和着音乐轻轻地哼一首很老的俄语歌:《caar пpekpachar пepcпekтnвa(最美好的前程)》

“有个声音来自最美好的远处”

“它在召唤我去奇妙国土”

“我听见那声音向我严正发问”

“我为明天尽些什么义务?”

“我发誓要变得格外善良纯朴”

“誓和朋友分挑患难幸福”

“我要飞快飞快朝那声音奔去”

“踏上人们没有走过的路”

在旅行期间恰逢费因生日,专门有人来替他过生日派对。

蛋糕这东西费因从小已经吃腻了,但他总觉得生日蛋糕吃起来是不一样的。

有投其所好的人敏锐捕捉到了他这个爱好,因而每年套路都不一样:这次彩色的烟花炸开,在半空中呈现“生日快乐”的纹路,黑发蓝眼的少年切了一半蛋糕递给落了满身亮片的艾伦,而艾伦凝视着费因漂亮的蓝眼睛,嘴里的蛋糕似乎食之有血味。

晚上夜幕降临,艾伦在淋浴间里洗澡,费因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比照地图,规划异体出没不多的路线。

忽然他的脚被人抬了起来。

“你干什么?!”

费因差点破口大吼,下意识要蹬出去,艾伦立刻闪了一下;毕竟费因这小子不仅仅是练过那么简单,他的随便一脚和花架子的武术是两码事,蹬下去人非死即残;幸好艾伦在军训期间没有摸鱼,有两把刷子,此刻稳稳地擒住他的两只脚,把他倒着提了起来,活像捉了正在摇头摆尾的大白鱼。

“你踏马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我最近记性不好,我们认识了几年来着?你能不能帮我想想?”

“你问这个做什么?”

“快回答,不然我就把你甩来甩去。”

费因挣扎了一下,发现这位外表文弱书生朋友的手力气还挺大,虽然他可以挣脱,但是就这样挣开掉下去的话,势必姿势不太体面,必然会脸贴地,不知道艾伦发的哪门子疯的费因只好咬着后槽牙说,“4。”

“以前每年我都会给你准备礼物,今年发生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所以没有礼物给你。”艾伦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我跟一个泰国人学过按摩,你要试试吗?”

说完把他扔回了床上。

“等一下!!你发什么神经?”

费因沉浸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骂了一句很脏的话,艾伦却早已不由分说地蹲下来,轻轻握住这条白鱼的脚踝,力道十分不容拒绝;在灯光下他的五官非常清晰,湿漉漉的头发刺猬般支楞着,看起来沉默倔强。

费因一骨碌翻身坐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愣了神。

盆里的热水非常烫,艾伦让毛巾在里面完全泡软,然后拿起来,擦拭被自己端在手里的脚,仔仔细细地从脚趾头到缝隙间,覆盖上每一寸皮肤,精瘦的脚背线条非常利落,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热水烫过后,绽放出花雾的淡红,非常光滑,看不到一点陈年旧伤的摧残;两个人默契地一言不发,费因低头看着他仍在滴水的头发,乌黑的头顶,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艾伦的头发:“你不知道要吹干头发吗?小心感冒。”

“谢谢,谢谢你,费因,生日这天,我很想谢谢你,在我最需要朋友的孤独年纪,谢谢你愿意和我这样的人交往,在几年之前,我从来不会我在这样的环境里:油箱里有足够的油,桌上放着度数适中的美酒,还有你这样忠实的朋友陪在身旁;我希望一起旅行的路程长一些,永远开不到尽头。”

费因一哂,“什么你这样的人,你是什么很难出手的人们么?而且再说了,我们是朋友,你没必要为了这样的小事,去感谢一个朋友……很多人都给我送礼物啊,可是我的朋友只有你一个,你就是最大的礼物,所以送不送都无所谓。”

两人之间又沉默了。

大概几分钟过去,艾伦顶着朋友不解的目光开口,“今天你看到那些人有何感想?那些被你施舍的孩子们。”

突如其来的问题毫无预兆,费因蓝鸟似的眼睛不解地看了看他;这是艾伦熟悉的模样,这位朋友很少去理解问题的来源,就算感到疑惑也很少开口询问。

果然费因略带困惑地回答,“我是第一次出行这么久,我看到沿岸有推着小车的农民大哥,骑着改装车的大姐,我朝他们挥挥手,他们也热情的回应,看着那些和我同一种长相的人,我恍惚间有种和他们认识了很久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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