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出关（1/2）

玄龙之战第七日清晨。

晨光勉强剖开云层，却穿不透演武场上几乎凝成实质的压抑。

擂台上，“大阴阳手”郭迎春负手而立，周身阴阳二气如两尾游鱼缓缓盘旋，气息沉凝如山。

台下议论声如潮水般起伏，无数道目光有意无意扫向凌云窟看台——凌凤年与诸位长老面沉如水，身后是脸色苍白、紧握双拳的凌战与凌志。

无声的绝望，比任何喧嚣都更刺人心魄。

“凌云窟无人了么？”

“竟要在此跌落神坛……”

细碎的低语和嗤笑蛛网般蔓延，缠得每个凌云弟子呼吸困难。

凌八难几乎将牙咬碎：“宗主！不能再等——”

凌凤年抬手止住他，目光扫过台下种种面孔，沉重如山。难道真要让普通弟子徒受其辱？

就在窒息感升至顶点的刹那，一个清亮又慵懒的嗓音，如初融雪水般划开凝滞：

“哎呀，好热闹呀……这是在等我吗？”

万籁俱寂。

所有目光骤然转向。

人群自发分开，一道鹅黄身影揉着眼，慢悠悠走来。她发髻微乱，裙角沾着草屑露水，活像贪睡起晚、迷路至此的邻家少女。

正是上官灵儿。

“灵…灵儿！”凌八难嗓音发颤，几乎落泪。

凌凤年紧绷的肩背微微一松，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微光，随即又被更深忧虑覆盖——她这模样，真是来比武的？

上官灵儿却浑不在意，溜达到看台前，朝凌凤年俏皮眨眼：“凌前辈，不好意思呀，洞里太舒服，睡过头啦。”她纤指一点台上郭迎春，“这擂台是给我留的？那人看着还挺能打。”

语气天真，仿佛在问今日集市有何好玩。

郭迎春气极反笑：“黄毛丫头，不知死活！现在下去，尚可保全！”

上官灵儿这才正眼瞧他，歪头打量片刻，尤其在他流转阴阳二气的手掌上停了停，认真点头：“嗯，底子还行。就是运转太笨，转弯处堵了好几次吧？是不是每日子时左肋下三寸总会发胀？”

郭迎春脸上讥讽瞬间冻住，化为骇然！这隐疾他从未对人言说！

不待他反应，上官灵儿已笑嘻嘻转向凌凤年：“那我去玩会儿哦？”

凌凤年重重点头：“万事小心。”

“知道啦！”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抹鹅黄已如轻羽飘过数十丈，悄无声息落于擂台中央，点尘不惊。

台下嘈杂声戛然而止。

上官灵儿对神色剧变的郭迎春随意拱拱手：“喂，玩阴阳的大哥，你昨日刚打了一场，累不累？要不先下去喝口茶？不然等我赢了，别人该说我欺负没力气的人啦。”

嗓音清脆，话却更气人。

郭迎春怒极，暴喝一声：“狂妄！接招！”他再顾不得风度，身形猛冲，右掌赤红灼热，左掌幽蓝冰寒，双掌齐出，阴阳交汇成磨盘般的恐怖气劲，铺天盖地压向上官灵儿——正是杀招“阴阳大磨盘”！

掌风呼啸，罡气撕裂空气，台下众人脸颊生疼，几乎预见那纤细身影被碾碎的模样。

凌凤年等人不自觉握紧拳头。

却见上官灵儿“咦”了一声，非但不退，反而迎着那冰火两重劲风，向前踏出一小步。

步点玄妙，恰踩在阴阳转换那微不可察的间隙上。汹涌掌风至她身前，竟被无形之物从中劈开，热流左走，寒流右去，未能掀动她半分衣角。

而她的人，已鬼魅般出现在郭迎春身前不足三尺处。

“太慢啦，”声音几乎贴他耳畔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力也散啦，左边比右边多一分，都不平衡哦。”

郭迎春亡魂皆冒，根本看不清她如何近身！双掌疾回收，欲变招自保。

上官灵儿却未攻击，只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点淡金微光萦绕，对他力道已老的左腕轻轻一弹。

如拂去尘埃。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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