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混元指（2/2）

那咆哮的幽冥黑龙，那翻滚的阴煞之气，那呼啸的死亡之风，都出现了一刹那的停顿。

指力破空，无声无息。

然而，它所过之处，空间不再是扭曲或碎裂，而是直接化为最原始的“无”！一条细微的、绝对的虚无轨迹，贯穿长空，无视了距离，无视了幽冥法则的阻隔。

第一条幽冥黑龙，那狰狞的头颅在被指力触及的刹那，连哀鸣都未曾发出，便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从龙头开始，寸寸瓦解，崩散成最原始的阴阳二气，随即二气交缠，复归混沌，最终化为绝对的“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指力并非一道，在张诚君那看似随意轻弹的指尖，一道道混沌指力连绵射出，速度快得超越了神念捕捉的极限。漫天指影，并非虚招，每一道都是真实不虚的混元指力！它们交织成一张疏而不漏的大网，笼罩向那九条幽冥黑龙以及后方的幽骸。

指影过处，万物归墟。

幽冥夜叉、无相鬼母、憎恶魔像、死亡骑士……所有由幽冥化生之术召唤出的法则生物，只要被指影的边缘擦过，便瞬间爆炸开来，不是能量冲击的爆炸，而是从存在层面上被彻底抹除的“湮灭”，化成虚无！

那九条威势滔天的幽冥黑龙，在这看似轻柔缥缈的指影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泥塑，接连不断地崩灭、消散，连一丝残渣、一缕黑气都未曾留下。

“不……不可能！！”

幽骸脸上的疯狂与期待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震骇与难以置信。他感觉到自己与幽冥黑龙之间的联系被一种绝对的力量强行切断、抹除！那不仅仅是能量的对耗，而是……而是他赖以成道、引以为傲的幽冥法则，在那混沌之力面前，正在被从根本上否定、瓦解！

那是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刹那，那漫天指影，已穿透了彻底湮灭的九龙残影，如同穿越了虚空，无视了他布下的层层幽冥护盾、骨甲防御，直接落在了他的道体之上。

“噗！噗！噗！噗！”

密集如雨打芭蕉的声音响起。

幽骸僵立在原地，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那经过万载幽冥煞气淬炼，堪比后天灵宝的强悍道体，此刻竟如同凡俗的朽木，被那一道道细微的混沌之力轻易洞穿。

每一个指洞，都没有鲜血流出，伤口边缘光滑如镜，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混沌色泽。并且，那混沌色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四周急速蔓延、侵蚀！

瓦解！消融！

他感觉到自己苦修万载的道基，在那混沌之力的侵蚀下，如同沙堡遇上了滔天巨浪，飞速崩塌。他的法力、他的神魂、他对幽冥大道的感悟……一切构成他“存在”的基础，都在不可逆转地走向终结，归于虚无。

“这……这是什么力量？！”幽骸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嘶吼，声音因道体的崩溃而变得扭曲破碎，“混元……混元指？！不对！这不是普通的混沌法则！这是……这是……”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在道体即将完全瓦解消融的最终时刻，幽骸拼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神念，猛地望向张诚君。

他看到了。

在张诚君那平静淡然的身后，虚空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模糊，仿佛隔着一层荡漾的水波。一道无法形容其庞大、其古老的虚影，若隐若现。

那虚影，并非具体的形象，更像是一切概念“起源”与“终结”的聚合，是万道之源，亦是万法之终。它只是静静地存在于那里，就散发出一种让诸天星辰战栗、让万界法则哀鸣、让时空长河都为之断流的无上威严。

混沌元尊？不！幽骸残存的神念发出最后、也是最惊恐的尖啸。他曾在幽冥界的古老祭坛上，感受过远古老祖隔空传递的一丝混沌元尊的气息，那是宏大、包容、衍化万物的秩序之力。而张诚君身后这道虚影的气息，却更加古老，更加原始，更加……霸道！它仿佛凌驾于混沌之上，蕴含着一种连天道规则都能撕裂、都能重构的……禁忌力量！

“原来……如此……”

最后一个念头，带着无尽的悔恨、恐惧与茫然，戛然而止。

幽骸的道体，连同他最后那一缕神念，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彻底瓦解，消融，化作最细微的粒子，复归于天地之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极北荒原上，那弥漫的幽冥煞气、森然鬼影，随着施术者的彻底湮灭，也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消散在天地间。铅灰色的天光重新洒落，虽然依旧晦暗，却少了那份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地面上那十一个幽冥煞逐渐冰冷的尸身，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波，证明着方才那场惊世之战的存在。

张诚君缓缓收回手指，指尖那流转的混沌光泽悄然隐没。他身后那令幽骸临终前恐惧到极点的古老虚影，也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站在原地，青袍依旧洁净，气息平稳如初，仿佛刚才那抹杀一位顶尖道祖、破灭禁忌神通的一指，于他而言，不过是随手拂去了衣角的一点尘埃。

目光扫过空旷死寂的冰原，他微微抬首，望向那无尽苍穹的深处，眼神幽深，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寒风依旧，卷起冰屑，呜咽着掠过这片古老的战场，将最后的战斗痕迹，也慢慢掩埋。

张诚君回过神来，随手一招，四面八方的阵盘飞回袖中，又一挥手，虚空绞杀大阵顿时瓦解消散，他一闪身，消失在这片天地中，只留下寒风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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