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那就，杀了吧（2/2）
可不管怎么做，都还是在他们的估计之中，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有点恐惧。
开始畏首畏尾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转变想法的念头，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就跟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怎么都冲突不出去，可如果我不再是我了呢？
我整个人都蜕变了，他们还怎么猜？也只有我这个人，整个都变的不一样了。
那之前，或者之后发生过的事，才会变的跟我没有关系，也不能再作为对我提前一步的判断。
“哦？爱妃还真是贴心。”
我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王上放下奏折，“孤当然心疼爱妃。
爱妃好像不怎么心疼孤啊。”
我已经狗腿过几次了，也不差这一次，甚至，我还深深的觉着，应该再狗腿一点。
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我赶紧过去，抓住王上的胳膊，就往餐桌的位置拖。
“王上可冤枉死臣妾了，臣妾都是为王上先尝尝，那些饭菜是不是可口，免得他们怠慢。”
就是尝的有点多，这种谎话都不是走不走心的问题，而是只要智商没有问题的人，就不会相信。
但架不住好听啊，王上一直笑眯眯的，整个人都难得的有了温度。
由着我拉着，坐在被我吃的一片狼藉的碗碟前，王上准备用膳，伺候的贴身内侍赶紧过来。
还没等碰到筷子，就被王上一个眼刀，给扫走了。
“怎么？”他跟着扫了我一眼，“爱妃不是要伺候孤用膳？
现在是打算让孤自己动手？”
我：……
好方，他难道看不到刚才的内侍吗？这伺候的人那么多，怎么就是自己了？
好在我已经吃饱了，现在也吃不下更多了，也犯不着跟他计较，把我喜欢吃的，全都堆到他面前。
也不管合不合适他原本的口味，我不是贵妃娘娘，莫家嫡女莫桑吗。
我有任性骄傲的资本对吧？
“王上快尝尝，这个超好吃，还有这个，臣妾吃过好多次了，但这回的口味不同。
真的，王上您不能挑食，对身体不好，你试试吗，说不定就爱吃了。
我跟你说，没有不好吃的饭菜，只有不努力的厨子，好厨子绝对能让你惊讶的。”
我自己都被自己的神逻辑给说服了，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王上。
他嘴角狠狠抽了两下，淡然的问，“你这些理由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莫家？
孤记得，莫家最是讲究礼仪规矩，爱妃这怎么就长歪了？”
“什么叫长歪了？”我一听就不乐意了，这分明不是好话。
他被我气鼓鼓的样子逗乐了，手指在我鼻子上刮了下，要不是记得他的身份，习惯。
还有冷酷无情，我差点都要相信，我们之间，至少在刚才的一瞬间，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宠溺存在。
哎呀，我都在想什么啊。
我当然不会忘了莫离，也不会被王上感动，只是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愿意跟他为敌。
他实在太强大了，连莫离都要不不算计，还一直都处在下风。
其实我心里还有个疑惑的地方。
按说莫家不断的再退让，因为先一带莫家主的事，他也许不会轻易相信，这可以理解。
但是莫离呢？
莫离都选择带着莫家军一起消亡，不在这个时空了，他还穷究不舍，到底是为什么。
我一开始以为，是他得到了永生的机会，当了一辈子的王上怎么够。
野心还在不断的滋生。
甚至要在三千年后，真正拥有三十万莫家军的力量，可就刚才，顿悟之后，我又想通了很多事。
把自己真正的从莫桑，还有我自己的视角抽离之后，就会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先不说那些莫家军原本就更忠心于莫家，王上也不会信任他们，否则就不需要坑杀了。
在死去一次之后，还要他们效忠，王上应该没有那么傻，而且把莫离跟他们都送到同一个时间段。
本来就是听命于莫离，再被感召，收腹，他们就真的只是莫家军，不再是大周的王军了。
而且这个时间轴上，乔桑什么都不会说，这一点我从不怀疑，对莫离有害的事，她就算牺牲自己也不会去做。
至于林轩，她还要留着天大的秘密保命呢，她不是不说，也不是不能说。
可她要在最适当的时机，求得最大的利益，王上要对付莫家。
还是从死了都不放过的角度，怎么都不能是一朝一夕做到的。
莫家没有那么脆，否则我也不需要这么费心，直接把莫离叫过来，一起洗洗死吧。
那他到底为了什么？
王上跟莫家，什么私仇才能达到这种程度？我有点走神，没注意到王上说了什么。
直到他不满的放下筷子，我才注意到，他的碗碟已经空了，这就尴尬了。
我一口气堆了那么多，里面还有王上平素从来不吃的菜色，现在都这么给面子的一口气吃光。
我也算是大周第一人了，竟然没主动过去布菜，我都不忍心抬头，看内侍的眼色了。
眼珠子瞬间亮了起来，理由还没想好，手指就先动了起来，这回是要顺毛，我可不敢什么都胡乱夹了。
堆过去的，全都是王上平时爱吃的，“臣妾在想……”
我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内侍，王上嘴唇微动，把人全都赶了出去。
才用筷子点了稍远的地方，好像是我最爱吃的，别问我为什么要说好像。
因为我饿了，都挺好吃的，只是这道菜剩的最少，说是残羹冷炙也不为过。
让堂堂的王上吃这种东西，我都有点羞愧的想要捂脸，不过还是听话的给他夹了过去。
“臣妾在想，不在阁说的不在，一定是个人吗？会不会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我不能直接帮莫离说话，但我可以把思路引偏啊，王上看了我一眼。
“当然有可能，在此之前，孤一直都没断定那是个人，哪怕她情深意重，为此宁愿辜负先祖。
孤也不愿意放过一点点其他的可能，但那个林轩，你带回来的女人，跟孤保证。
能找到乔桑在等的人，还说那个人是孤命中的克星，也是我大周的灾星。
只有除了他，大周才能万世太平，她住在爱妃的宫里，爱妃竟然不知吗？”
“我不知道啊。”
我攥紧拳头，该死的林轩，她绝对是故意的，王上这是在怀疑我吗？
怀疑我和林轩，还是怀疑我故意在帮着谁？斗智斗勇就是累心啊，我宁愿打一仗来的痛快。
不过只要不是想作死，我就不能承认，“她狡猾的很，王上千万要小心。”
我气鼓鼓的攥拳，凭什么只林轩给我们制造困难，我就不能给她上眼药吗？
我好歹还有个莫桑的皮囊，贵妃的身份，我此刻还真有点小庆幸，莫桑之前一直都是蠢萌蠢萌的。
张牙舞爪的乱折腾，但全都在王上的手心里扑腾，我只要继续装傻，天然的，就多了几分可信度。
“臣妾抓她回来可不容易呢，她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又吓唬臣妾，臣妾一个字都不信。
就是她非要留在这儿，臣妾都怀疑别有目的，才不想见她。”
林轩是王上非要派给我的，还是在她投诚之后，要说他们的算计里没有我，那是怎么都不可能的。
但我现在就是要把王上撇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气呼呼的告林轩的状，说这些的时候，我一直留意着王上的反应。
可他除了斯文的吃东西，就是偶然点一下那个菜，全都是剩的特别少的。
更夸张的是其中一道菜，被我搅和的乱七八糟，汤水都跟端上来不同了。
他还让我舀了一勺，泡在饭里吃了。
这回换我嘴角狠抽，差点说不下去，他真的还是那个大周王上，不是被附身，或者调包了吧？
我用左手抓住右手，拼命告诉爪子要规矩，可还是好想上去抓一把，确定眼前的是不是个假人。
他平时很少对什么菜色有明显的偏爱，多吃几口都是御膳房莫大的光荣，内侍都回去传旨赏赐的。
就今天这场面，我严重怀疑御膳房的人要疯掉，明天我应该还能吃的上饭吧？
而且就他现在所吃的，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正常的饭量，偏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放下筷子的意思。
这不，又点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吗？
要是之前的我，当然就不会再提，可我现在是莫桑啊，我笨，还蠢，当然可以继续追问。
“王上是不信臣妾吗？那个女人真的不是好人。”
他内心里，肯定怀疑过我和林轩达成了什么协议，我现在做不到彻底打破，但只要在他心里放一个怀疑的种子，就够了。
果然，他停了下来，就连擦手的动作，都格外的尊贵，“本就是个医官，既然爱妃不喜欢，那就杀了吧。”
闻言，我心跳都有点不规律了，但表面还是强撑着，让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猜到他会这么说，他当然要试探我，还有什么比得上杀了林轩更好的？
我甚至不确定，他真的能留下林轩，效忠什么的，王上从来就不缺。
理智告诉我别玩火了。
可最后关头，我还是笑着仰起头，“臣妾不喜欢杀人，可是这个女人危险。
让臣妾看了不舒服，既然王上也舍得，那便，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