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第一个巫女（2/2）
除非……
我心里突然升起个可怕的念头，还没等抓住，想清楚，他就笑着逼近，“爱妃果然忠心。
这是担心死了之后，孤找不到正确的路？爱妃大可放心，孤会紧紧拽着爱妃的尸体。
就算最后带出来的不完整，也可以风光大葬，孤不会忘记爱妃的功劳，莫家的仇，孤会帮你报的。”
我噗的一声，差点直接晕过去，他这是打算连我的尸体都不放过了？
死士培养起来不容易，成本太高，我就是个可以牺牲的废物了？
“王上真是好打算。”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多谢爱妃夸奖，孤也觉得此计甚妙。”他还敢答应。
我心口都开始疼了，我是在夸他吗？他不会听不出来，这就是没得商量了？
“王上，我觉得我还能有更大的用处。”我估算了下，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动手，成功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那还不如再想个其他办法，只要我比死士有用，他也不是不能改变主意……的吧？
“哦？那爱妃倒是说说，还能做些什么，说不定孤可以改变主意。”他的手就没放开我的脖领子。
我又不能挣扎的太过，让他误以为我想拼命，铤而走险，只能稍稍挪动了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手指尖探进袖口，换过衣服之后，我就把匕首装在这，也试了几次，能够不动声色的拽出来。
“臣妾可以想起之前的事，还有，臣妾知道另外两个人，比那个女人还重要。”
我抓紧时机证明价值，“我忘记了一切，包括莫离，但唯独这两个名字记着。
我现在也不知道她们都有什么，但是王上相信我，她们肯定有问题。”
至于调查什么的，我也不怕，王上野心太大，也就注定会怀疑一切，对付这种人，不能比他更聪明。
一旦脱离掌控，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战胜，而是毁掉，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可能动摇他的江山，他都不会留情。
但求情，美色之类的，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只能更让他看低我，连原本作为死士替身的机会都没有。
“王上肯定这个女人在里面，那她就一定在，想必王上也做了万全的安排，她就算想去其他的时间，也定然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她只要还被困在这里面，早一天晚一天找到都没什么，王上正当盛年，根本不着急这件事。
不如先带臣妾回去，让臣妾也好好想想这里的机关，还能把那两个人的线索告诉王上。
王上富有天下，但也不介意意外之喜吧？”
我不说不在乎生死，那样就太假了，我直白的把小心思都放在他的面前。
我就是不想死，就是想要让死士把我替换出来，所以我乐意，也知道得拿出有用的东西来换。
就看王上是不是真的不在乎，真的除了长生，什么都不想要了。
“臣妾以为，王上是这天下之主，现在还不是，但将来一定是，这个时间也应该跟王上的寿数一样，没有终结。
否则只是平庸的苟活，那是在侮辱王上，还不如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就直接消散的好。”
“呵。”他没被我激怒，也没有一点动容的意思，手还是漫不经心的拎着我，好像只要我一用力，就可以跑出去一样。
但我可没有半点尝试的意思。
“爱妃说的是莺儿，还有赵国的女人，桃儿？”
“嘶……”我倒吸了口气，不是没想过让洛儿打听的风险，但我什么名字都没提是吧？
洛儿也没说过，有人跟她打听啊。
蔷薇那就纯粹是猜的，因为认识莺儿，所以能瞬间想到，我让蔷薇去找莺儿亲戚，也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王上就知道了？还去调查了？
好吧，就算这王宫里全都是他的眼睛，耳朵，他也没真正相信过我，但桃儿呢？
自从发现一切都不对劲儿，很可能是我引起的蝴蝶效应之后，我几乎什么都不敢做了。
甚至刻意的模糊了桃儿存在的痕迹，就这样都被发现了吗？
我见过一样看着旁边，黑乎乎，惨兮兮，好符合我现在的心境啊。
“乱想什么呢？编出理由了吗？”
“还没有，我正在……”呃，又被套路了怎么办，我真不是蠢到这种没药医的地步，关键是他突然点出这两个名字。
我有点措手不及啊。
“那爱妃可要抓紧了，云姬建造的密道只有一个时辰的开启时间，要是不能从另外一个出口出去。
就得退回原路，否则密室门就会关闭，到时候无法呼吸，在里面的人会被活活憋死。”
他的声音很稳，好像说的只是今天天气怎么样，我整个人都炸毛了。
在这里面的又不只是我一个，他也在的好吗，口口声声会被憋死。
他不觉得自己比我命贵吗？虽然我不这么觉得。
“爱妃这是想跟孤共葬？可惜不能如愿了，孤还有一个出去的办法。
就是血祭，大周传承百年，怎么会一点东西没有，你看，孤现在手里不就有现成的东西吗。”
他说着，还提了提我的领子。
不用问，这个能做血祭的东西就是我了，我紧了紧拳头，真的很想挠人。
他就是有恃无恐了？
“王上难道没拿沙漏吗？”好吧，他是没拿，但有时间限制的地方，我就不信他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一直留心着呢，现在早就过了一个时辰了，“王上要出去，就要杀了臣妾，臣妾也反抗不了。
干脆什么都不说，让王上心里恨着臣妾，也能记着臣妾一辈子，要是还不解气，王上就把莫家灭了。
这总能出气了吧？”
他已经知道莺儿和桃儿了，那肯定第一时间查过了，现在还愿意跟我废话，就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我还有一点用处，我在赌，赌他说的是实话，可一定还有什么地方隐瞒了。
这里应该还有其他出去的办法，果然，他轻笑了声，“爱妃真是处处都不忘了坑莫家一把。
在此之前，我还以为爱妃连仇恨都忘了，那就不好了，毕竟这是孤答应爱妃的条件。”
我以为他还会继续逼问我，结果没防备，被他突然推了一把，整个人都往墙壁上撞去。
耳边最后听到他的冷哼，“爱妃既然忘了，那孤就帮你想想。”
“我了个擦……”我忍不住开始骂人，我整个人都是被推出来的，想要站稳根本不可能。
我倒是可以拼着崴脚，硬往外别一下，但他之前就说过，这两个的墙壁上都有机关。
哪怕是一根羽毛的重量，都会有利剑刺出来，所以我们一路过来的时候都很小心。
风带的大一点都不敢，我摊开双手撑着，这里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是咬牙闭上眼睛。
我只能拼一次了，两侧墙壁上肯定有机关，碰上就死，前面的石壁未必有。
就算是实心的，加上推一下的冲力，还有我的自重，撞上去会骨裂骨折什么的。
但也好过万箭穿心啊，我心里已经把大周王上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不过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问候过了。
恐怕这回也不会有什么用。
按照后来的线索分析，他应该还是得到这里面的秘密了，但那个女人，我是完全没听说。
依靠着这里面的力量，还是什么东西？他和莺儿，还利用了桃儿，谁知道呢，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人精。
我是不知道谁更坏一点，谁又是那个麻雀，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在三千年后见到了即将死去的莺儿。
也是她为了寻找一线机会，把我重新送过来，而那个时候大周王上已经死了。
还在等待复活的机会，所以他这是没成功去到未来的时间点？
到底其中发生了什么？又不能是只有一颗长生不老丹，给奴婢试药，结果奴婢活了，王上死了。
这么白痴的结果，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不会干出来。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甚至等了好一会儿，胳膊还没有撞上任何东西。
反而我整个人都要打横了，腰突然一紧，我赶紧睁开眼睛。
“你……”又是大周王上，这回不是拎了，但也不是什么好好的抱，他这是把我当成麻袋在扛着了？
“我什么我？孤也是你能叫的。”他薄唇微抿，说不出的凉薄。
“啊……”我这才意识到，我竟然能看见了，这里有光？刚一站稳，我就把他推开，“这是什么地方？刚才怎么回事？”
我不是被推着撞向石壁了吗？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前面应该就是我们过来的地方。
黑乎乎的一片，这里却恍如白昼，中间一道分界线，我伸手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伸出去的指尖就跟消失了一样，不但看不到，甚至感觉不到，一开始木木的。
不大会儿功夫，就完全麻木，跟不是我的指尖一样，这里也不再是石壁夹着。
这是……
大理石？倒是有点像，弧度很大的漫圆，地上也是汉白玉，一点灰尘都没有。
还有一丝香气，淡淡的飘过来，我浑身的毛孔眼都跟着舒展了，越是这么看似美好的地方，我就越是不敢随便往里走。
整个人都戒备的看着王上，这还是自从进来之后，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严肃。
可说出口的话，还是那么不可爱，还是在对我猜忌，试探。
“爱妃难道不知道？那爱妃可真是孤的福星了，随随遍遍就能破掉这里的屏障。”
我除了呵呵，根本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王上，容臣妾提醒一句，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就算对我有意见，也得等回去再说吧，现在可不是我们的天下。
前面有个不知道是谁，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能把当初的王，还有莫家主利用的团团转。
还没留下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我相信，如果不是她愿意，就连永生的秘诀，还有这个密室都不会留下。
她到底为了什么，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该不会是想要利用他们吧？
那个接连三千年后的通道，是原本就有的，还是利用他们才弄出来的？
那个通道一看就是有人为的痕迹，不死族最后一个人，用尽一切办法把我送回去。
可惜都没阻止悲剧，只要通道还在，我就会被送回来，什么东西都可能会有bug。
通道也是一样，我现在严重怀疑，原本那就只是一个点，被她发现，利用之后，才变成了稳定，可以定向传输的通道。
三千年后有罗家，有不断的少女祭奠，这里又有王族之力，遥相呼应之下，我该怎么才能把它关上呢？
“爱妃又在走神了，这样孤会觉得很没有面子，莫非爱妃还有什么事瞒着孤？”他又开始乱猜疑。
我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所有的疑点还是等出去之后再说，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安全离开。
不被王上利用，折在这里，我一点都不怀疑，只要我表现的出了一点点差错，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他恐怕也是故意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来试探，这里除了王上，就只有莫家主知道了。
真不知道莫桑这个没有莫家血脉的莫家嫡女，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莫桑不是莫家人这件事，莫离知道吗？
只要想到莫离的眼神，我心口就一阵阵的抽痛，哪怕知道他的厌恶，愤恨不是因为我，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都承受不了。
没有血缘关系，朝夕相处，他那么疼爱，呵护，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原因？
他并不是真的爱着桃儿，就算有好感，但也在知道不应该的时候，就安全掐断了。
之后的都是借力而已，那我呢？是感动吗？我从三千年后找过来，还愿意为他不顾一切，对他当时的心情而言，是有触动的吧？
他在见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就不同，知道我是桃儿的转世之后，我以为这就是答案了。
可他从未真正爱过桃儿，又怎么会爱屋及乌的在乎我呢？还去救我，呵护我。
所以我还是误会了？
他的出现原本就是因为我自己，因为我在三千年前出现了，还是他消散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许下承诺，托付他最后魂魄，醒来契机木偶的人，“王上有什么提点的吗？”
现在早就超过了一个时辰，进来的地方肯定出不去了，只能往前。
王上不断的试探，我也觉得烦了，累了，干脆直接问，不就是走在前面给他探路吗。
我去就是了。
我也真的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刚才跌进来的一瞬，我没有任何阻拦的感觉。
还有一点点的熟悉，这个人对我没有恶意，这就奇怪了，而且她特意留下话来，说她是三千年后来的人。
对于在时间里不断穿梭的人来说，时间也就没有了意义，她自己恐怕都说不清楚是属于那个时候的。
为什么要提到三千年后，那个时间对她有什么不同的意义吗？
还是她早就知道，将来还会有三千年后的人过来，这句话根本就是留给我听的？
“没有，她只是说，只有杀了她的人，才能找到她，否则，谁进来都得死。”
“什么？”我都抬起脚了，闻言就停下了，“那你还带我进来？”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真龙天子，有王霸之气就能百毒不侵了？
要是真不相信，他就不应该进来，要是相信，要是相信……
我就真的想不通了。
“别这么看着孤，之前有先辈进来过，但都没有出去，这里是密室，不能让外人进来。
但死士可以，不管找不找得到人，他们都会死在密室之内，绝不出去。
但所有人都在里面消失了，有来无去，孤不愿意做没把握的事。
本以为此生不会踏入此地一步，但爱妃出现了，不但知道这些事，还跟孤说。
你是唯一能进来的人，让我相信你。”
“所以你就信了？”我差点脱口而出，那个莫桑就是胡编乱造的。
她是这里的人没跑了，从出生到死亡都有记载的，好吧，因为我出现了，所以她好像没死。
但其实原本是真的死了。
她还能是杀了这个女人的人？总不会是在这个时间段吧？
但这话真的能说吗？
王上现在态度还可以，但如果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莫桑，也是从三千年后来的。
或者干脆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没用，骗了他，毁了他的希望，我都能看到死亡再向我招手了。
“爱妃想说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他还笑眯眯的背着手问。
我呼吸都开始困难了，我倒是想说，但你确定想听吗？
“王上，你听说过巫女吗？”我突然开口。
桃儿，还有大周的巫女，甚至莺儿，也跟巫女脱不了干系，他们应该是相信天神之力的吧？
“爱妃果然让孤惊讶，竟然知道那个女人是第一个巫女？没错，就是她留下天神之力，但很可惜，我大周也只得到一部分。”
王上有点可惜的乍舌，“不过这个密室在大周，日后的一切当然也都是大周的。
爱妃现在就去帮孤取来，可好？”
“好。”我还能说什么，谁能告诉我，那个女人怎么会是巫女。
还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