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人生的天际线(1/2)
一座城市是因为她的历史吸引你,还是因为他能给你发展的机遇才吸引你?很多在异地上大学的人,对他们大学四年生活的城市,比对自己出生地有更多的爱与眷恋。也许吧,很多学子在那座陌生的城市里播下青春的种子,有些人还收获了爱情。怎么会不爱这座理想之城呢?
小芹回忆起那些暮色里,自己在北大图书馆的落地窗前驻足,看天际线在余晖中缓缓苏醒,那是这座城市最温柔的眉眼。
北京是—座古城,老钟楼的尖顶凝着百年的晨霜,新地标却已刺破云霞,将玻璃幕墙的流光倾泻在柏油路上。
初见时,感觉这里的确有一个更贴切的名字-------北平。这里高楼不多,不是吗?天安门的雄伟在人们心里定格了,也许这座城市的美学定义是辽阔。像这里市民喜欢夸赞友人的那样:局气。
奥林匹克精神被概括为:更快、更高、更强。小芹觉得她一直都是这样激励自己的。
在上海,她登上东方明珠塔,感觉到的不止是高度,是一步一重天的人生快意。如今北京承办奥运赛事,城市建设上了一个新台阶,开幕式上,皇城天空中坚定的足迹,广场上幽远的击缶声,震撼着人们的心灵,向全世界宣告:东方睡狮醒了。
现在的北大也日新月异,但为所有学子保留着他们的记忆,有人说城市建设是场冷酷的更迭,推倒旧时光只为堆砌新高度,可小芹分明在钢筋水泥的脉络里,触到了温热的脉搏。三角地那家新华书店还在,她走进去似乎听到群莉用她那一口川音在喊她,她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门口。她看到门口出出进进的学生,都是青春的面孔,有人还肩背吉他,脚步都是那么轻快,伴着戏笑。
五年里,小芹丈量过这条天际线的弧度,从宿舍阳台到教学楼顶,从秋夜梧桐叶落的燕南园小径到春日樱花纷飞的未名湖边。岁月用无数个日出日落织就的锦缎,将我的青春岁月缝进每一道起伏的褶皱里。
走过了地球上的许多地方,但掌心始终留着这份北大的温暖,“眼中未名月,胸中黄河水。”
一座城在长高时如何保留初心?一个学子如何在城市怀抱里,读懂成长不仅是拔节的高度,更是向下扎根的深度。这方天际线,早已刻进生命年轮,成为学子们丈量世界时,心中那道永不褪色的基准线。
进入新世纪,城市建设进入快车道,有了许多国际化的概念。比如地标,比如大都市都在比赛着造标志性建筑。功能还在其次,主要是高度,所以,“塔”就成了许多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不知道人们聚在塔下仰望时是什么感觉。这就是天际线?似乎没有任何含义,在吕一鸣看来,塔的作用就是考验人的胆量,有恐高症的人可以多多造访。
对于北京这座城市来说,天际线的概念难以诠释,这里有故宫,有世界上最大的广场,这些宏大都不是以垂直高度衡量的,北京的天际线是平展开的,不是树立着的。这丝毫不影响她的雄伟、庄严。
从北京申奥成功,市民就在期盼着举办奥运的一天,北京更大了,五环、六环,她的光环映照了整个华北,华夏。从来不缺宏大叙事的民族,给世界献上了一场美不胜收的开幕式,充满着历史的厚重感与奇妙的想象。这就是北京天际线的最新高度。
北大学生会在申奥成功后,第一时间发起了倡议,召唤在世界各地的北大学子,相聚北京奥运,得到了全世界各地的师生们的积极反应。许多系都组织了奥运期间的见面会,各种社会热点的讨论早已经在网上提前展开。
小芹带儿子王俊一起住在北大勺园宾馆,因为她加州电影学院的同窗都来北京参加奥运会了,有人还在竞争金牌呢。这也是让小芹一直纠结的,到美国上学让她感受最强烈的就是自己从小缺乏运动。她不止一次地想起和童稚在颐和园昆明湖上泛舟,童稚那一套关于中西方强身健体观念差异的高论,当时小芹对童稚的说法很不屑。
到了美国才发现,自己的确没有哪一项运动能拿得出手。现在儿子王俊就不同了,在香港就学会了打网球,还挺有天分的。他和自己南加州学院的同窗在北大网球场跟她的同窗对阵,后来儿子悄悄告诉她,那是在给几位参赛选手做临时陪练,按小时付费,他小赚一笔呢。儿子这头脑让小芹不得不佩服。
吕程也回国来观看奥运比赛了,他得以和妈妈邱枫待在一起,在北大,他总和邱枫一起出入图书馆、食堂,吕程肩负重任,要给西岭雪网站供稿,向世界通报北京奥运会的消息。
丽丽也回北大来了,她带着尤娜,乌祖和蒋树一放学几个人就到三食堂吃饭。可丽丽的出现并不让人开心,因为她一身酋长的装束足够奇特,校园里的学生们竟然争相与她合影。有学生听说丽丽曾经是学生会主席,更是缠着她讲在非洲的经历,还有人问她会不会跳非洲舞,唱非洲歌曲。这时的丽丽脸上泛着红晕,她心里恨自己没有多学些非洲歌曲,她就只把乌达尔他们编排的历史剧中的片段唱了几句,还引起了轰动。
但在家里,丽丽就没那么幸运了。老爸蒋耀先的确不想再回乌干达了,他没想到自己养大的女儿会不听他的劝告,真的更改了国籍。当丽丽在莺莺、邱枫和小芹的陪伴下站到老爸面前,向他陈述更改国籍的理由并保证等到乌祖毕业回国当上酋长,自己就会让位,会恢复中国国籍。
蒋耀先只想说一句话:你走吧,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但他没吭一声,看看丽丽身边的莺莺、邱枫和小芹,都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他转身向厨房走去。莺莺和邱枫分别拉起丽丽的一只手,无声地安慰着她。小芹觉得蒋耀先进厨房半晌一直没听到动静,她于是走过去。
“蒋老师,您醒醒,丽丽你快来看看呐。”厨房里传出小芹尖利的叫声。
几个女人跑进厨房,莺莺有过心理准备,她在给蒋耀先做急救,一边让丽丽打电话叫急救车。蒋耀先微睁着眼睛,无力地摆摆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丽丽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笔记本,照上面的电话打给大院里的医生,没一会儿医生就上门了。
自那天以后,丽丽每次回家蒋耀先都不和她说话,直到有一天蒋树告诉外公他爸爸乌达尔已经过世三个月了,蒋耀先抖动着嘴唇,把蒋树搂进怀里,泪水滴在蒋树的头上。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但他努力坚持,想等到女儿恢复国籍的一天。
“快些长大吧,孩子。”蒋耀先很吃力地说道。
乌达尔过世时身边只有丽丽一个人,他很开心。这之前,他当着族人的面看着丽丽穿上酋长的服饰,丽丽紧握权杖,乌达尔在她身边念着咒语,帮她完成了继任酋长的仪式。这样的仪式本应在乌达尔死后才可以办,但乌达尔不放心,想亲眼看着丽丽接过权杖。而丽丽心里默念着,乌祖,你快点儿长大吧,回来做这个酋长。最让丽丽感动的是:乌达尔提出要跟丽丽葬在一起,于是他让丽丽在坎帕拉为他火化,骨灰寄存,等丽丽死后两人葬在一起,至于哪里他都听丽丽的。
当丽丽说葬在北京时,乌达尔说:“丽丽,我也想跟你一起回北大,在那里我很快乐。我相信,如果我们一直在北京一定会很幸福。我感谢你能跟我一起在我的家乡生活这么多年,今后还要一直照顾我的族人 ,但愿孩子们能帮忙你。你是我永远的女神。”乌达尔说着就把那盘在杰杰迪斯科录的盒带交给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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