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天生的耐心猎手（2/2）

水道内外的喧嚣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那些巨型鳄鱼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不再疯狂嘶吼、撞击，只是静静聚集在水道的入口、尽头与上方岩壁，如同凝固的黑色礁石。它们将庞大的身躯大半埋在水中，只露出幽绿色的眼睛，死死锁定着窄水道内的目标，瞳孔里没有丝毫焦躁，只有冷血动物特有的耐心与贪婪 —— 对它们而言，眼前的清华等人，不过是囊中之物，无需急于一时。

“这些家伙…… 是打算耗死我们。” 清华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白雾在昏暗的空气中短暂浮现，又迅速消散。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浑身的肌肉早已僵硬酸痛，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像是一层冰冷的铁甲，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手中的黑石刀依旧紧握，刀身的寒意透过掌心传入体内，却让他混沌的头脑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

他抬眼望向水道入口，那里的鳄鱼群紧紧挤在一起，青黑色的鳞片在微光下泛着冷光，彼此间几乎没有空隙。最靠前的一只鳄鱼，将脑袋搭在浅水区的岩石上，长长的尾巴有节奏地轻轻拍打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像是在享受这场漫长的等待。水道尽头的鳄鱼则更为隐蔽，它们将身体完全沉入水中，只留下鼻尖和眼睛露出水面，如同暗伏的猎手，静静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而上游的鳄鱼，密密麻麻的在那水面上静静地等待着，若非那双幽绿的眼睛偶尔转动一下，几乎让人误以为是岩石的一部分。它们的尾巴垂在水中，纹丝不动，显然做好了长期蛰伏的准备。

“地心的鳄鱼…… 和地面上的同类一样，都是天生的耐心猎手。” 白发老者趴在白龙马背上，虚弱地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被水流声掩盖，“它们一旦锁定猎物，就能一动不动地潜伏数天，甚至数十天。而且它们的消化系统极其特殊，只要吃下一顿饱食，就能支撑数月不进食。对它们来说，我们就是一群已经被困住的‘储备粮’，它们有的是时间等待我们耗尽体力，主动送上门。”

老者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众人早已焦灼的心上。清华心中一沉，他当然清楚鳄鱼的习性，可亲耳听到确认，依旧忍不住感到绝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指尖已经泛紫，麻木得几乎感受不到黑石刀的重量；再看黑虎与白虎，它们依旧趴在浅水区，沉重的呼吸渐渐平稳，却能看到它们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显然是被冷水冻得够呛。白虎肩胛处的伤口已经不再大量流血，但周围的皮肉因为长时间浸泡，已经泛白肿胀，看上去触目惊心。

白龙马的状态最为糟糕。它依旧艰难地站在水中，四蹄微微弯曲，显然已经支撑到了极限。脖颈处的伤口被河水浸泡得发白，虽然流血速度减缓，却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显然有感染的迹象。它的头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沾满了水珠，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只有偶尔发出的一声微弱嘶鸣，证明它还在苦苦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