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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拜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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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又切一声,把话题绕回去,脑中灵光一现。

“你们说,我们要是把这封信烧给地底下那位,她会不会暴跳如雷?”

李莲花点点头,“等回去,可以试试。”

笛飞声没有否定这种做法,但他拒绝“故地重游”。

“要去你们去。”

角丽谯的老巢,能是什么好地方。

阅罢信,李莲花三人终于得以进了屋内,热气隔绝在外,阴凉了下来。

他们斟了茶喝,伴着点心送。

约是半盏茶后,敞开的大门外,呼啦跑来一道小小的人影,一路跑一路喊。

“小花师父——”

小方多病径直奔到李莲花跟前,乖巧地咧开嘴笑。

笑意转移,和风般化在脸上,李莲花摸摸他脑袋,舒心地应。

“诶。”

应完,拿了块点心给他,道。

“长高了。”

小方多病咬口点心,比出两根指头。

“我长了两寸多呢。”

笛飞声执着茶杯,上下扫他眼,“那是你腿好了,站起来了,能不长高吗?”

“才不是。”小方多病辩驳。

“我去年的衣服都小了,换了新的。”

他证得急,一下被点心碎呛到,好一番咳嗽。

李莲花拍拍他背,“咽下去再讲话。”

“阿飞瞎说的,别理他。”

“嗯。”小方多病缓过来了,脸上的红倒没完全散去。

李莲花还略有担忧地,顺着他脊背。

方多病咕咚灌完一杯茶,眼睛斜斜地盯,撇嘴嘟囔。

“对他倒维护。”

继而,端着姿态问,“你不在天机山庄待着,跑四顾门来干嘛?”

小方多病拖来张凳子,挨着李莲花坐,佯作漫不经心地答。

“如此江湖大事,天机山庄也是收了请柬的。”

“师父还给我写了信,”他重点强调,“说我可以来找他。”

方多病磨了磨牙,一把抓过茶壶,恶狠狠地给自己倒水喝。

他就不该问。

当年请柬是有的,不幸的是,他腿疾尚未痊愈,家里不让来。

“你和谁来的?”李莲花随口问。

天机堂绝不会放心一个孩子乱跑,肯定是有人带着的。

“小姨。”小方多病回。

“那小,你小姨呢?”方多病笃定他是乱跑。

小方多病扭过脑袋,对着窗外热闹的人群。

“小姨先前下山,救了个受伤的男人。”

“好像是个大侠,姓展还是什么,长得怪俊俏的。”

“刚在外头碰到,她去找他了,让我在原地等。”

“后来我看见小花师父,就过来找你们了。”

李莲花三人眼神交换。

这姻缘来得还挺早。

抛开这点,方多病精准地揪住一个错处。

“那你为什么不在原地等着,她找不到你怎么办?”

“我跟她说过了的。”小方多病滴水不漏。

“那就好。”李莲花道。

四人正说着话,大门又迈进道红影,身形高挑,步履轻快。

小方多病眼前一亮,当即跳下凳子,复跑过去,仰起头,神采奕奕地对着人笑。

“师父!”

“嗯。”李相夷按下他肩膀。

他现下得空,找过来了。

侧门嘎吱一开,南宫弦月也过来了。

“小不点,来了。”他从未放弃过一件事。

“来,叫声师伯。”

“该他叫我。”窗户传来点动静,小笛飞声窜进来,逼视着小方多病。

现下身份明了,能占的便宜更多了。

笛飞声闻言,帮衬撺掇。

剩下的人,极力反对,并把话锋拉远。

“你剑招练得怎么样了?”李相夷记起两年多前的承诺。

“练完了,”小方多病如实道,“去年就练完了。”

一练完,他迫不及待地央求小姨,带他来四顾门拜师。

遗憾的是,那时候李相夷拿着母痋满大熙跑,压根没有空。

时至今日,总算逮住了人。

“我可以拜你为师了吗?”

他诚诚恳恳地注目着李相夷。

“早就是了。”李相夷微笑着说。

温和肯定的话音,似一条坚定东流的细水,穿过耳膜,流进心底。

小方多病被庞大的幸福笼罩了。

“那拜师仪式也不能少啊。”南宫弦月张罗。

“今天是个好日子,凑个三喜临门呗。”

“好主意啊,”笛飞声翘眉,“择日不如撞日。”

“现在拜吧。”

“别木着了,两位。”小笛飞声退到边上,眼神示意李莲花和李相夷,往厅堂正位坐好。

两人半推半就,实际心里颇为悦然,款步坐到上首去。

暗棕色的乌木方桌,隔开两把椅子。一人端坐一边,恰好。

“去,小孩。”南宫弦月当起了司仪,顺手扯正小方多病衣服。

“给你师父磕头敬茶。”

小方多病正色走到正中,面对上首,撩开下摆,端方跪下。

以掌贴地,上身下伏,咚地,额头磕在地上。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他恭恭敬敬地,叩了三首。

叩完,旁边伸来一只手,“呐,拿着,别洒了。”

方多病五味杂陈,还是亲自满上两杯茶,一杯一杯递给小的自己。

话说今年的腊月二十七,是李莲花坠海的日子。

伴随着人落海,过往的诺言,也沉入了海底。

他后来治好了腿,却再也找不到说收他为徒的人。

唯余一把老旧的木剑,铸就了萦回不散的念想。

直到今日,时至今日,才圆上了那份承诺。

小方多病诧异地捧过茶,起身上前,按照长者为先的原则,先给了李莲花。

“师父,”他没有加前缀,“请喝茶。”

“好。”

李莲花欣然接过,呷上一口。

小方多病把第二杯茶奉给李相夷。

“师父,你也请喝茶。”

“嗯。”

李相夷拿过,舒坦地饮过一口。

正式道,“好了。”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与李莲花的徒弟,云隐山第三代传人。”

他说这话时,藏了私心。

“我与李莲花”几个字,可以共同连接到“云隐山”上,也就是说,李莲花和他一样,都是第二代传人。

小方多病以为那是断开的两句话,没往深里想,他只听见,心脏擂起的激动鼓点。

李莲花听懂了。

他垂首又品了口茶水,茶香甘醇,沁入肺腑。

礼成后,众人在密玥传音里,打趣着方多病,问他要不要趁热,跟着行个拜师礼。

方多病不干,他都多大了,还给人磕头,尤其是李相夷。

再说,小的那个不是替过了吗。

众人没继续为难他,只是脸上挂着点笑。

小方多病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也不明白,他最讨厌的那个人,为何一脸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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