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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旧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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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山道印出一串脚印,蜿蜒上行。

两侧的草木覆了雪,一些承载不住的,躬下腰来,横遮在路上。

咻——

一颗石子飞来,命中一根弯折的竹子。

竹子猛地一弹,下了场雪雾。

散尽后,李莲花五人一狗,踏着雪走过去。

内劲缩回手心里,李相夷望着越来越近的云居阁,思索着件事道。

“要跟师父师娘他们说吗?”

小笛飞声亦有这个考量,扫眼三个大的。

“你们觉得呢?”

三个大的自然明白,他们指的是同为一个人,还有时空这些事。

李莲花俄顷,拒绝道。

“不了吧。”

师父师娘年纪大了,说出来,还要惹得他们为此伤心断肠,平添了堵。

笛飞声斟酌一番,也是这个意思。

“没什么好说的。”

方多病跟着俩人的意见。

“……也好。”李相夷和小笛飞声,顺了他们的意。

可也不免为之遗憾,李莲花和笛飞声,到底是叫不上一声“师父师娘”。

走了段,李相夷又问,“那你们走的事,后面如何解释?”

这问题挺为难,三个大的久久拿不准主意。

半晌后,方多病眼睛一亮,率先提出一个建议。

“有了。”

“你就说我们死了。”

说完,又立马呸掉,“不行不行,不吉利。”

“这好胳膊好腿的,活得长长久久才是。”

剩下四人,把想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回东海。”笛飞声给出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

李莲花觉着可以,“阿飞说的不错,我们本就称是东海人士。”

“落叶归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再正常不过了。”

“总不能待在东海,永不来云隐山了。”小笛飞声点出纰漏。

方多病拍下李莲花,“那就让李莲花编个故事,什么恩恩怨怨,迫不得已,我们立誓再不出东海。”

李相夷摇下头,“你们不出,不代表师父师娘不会踏足。”

这么多年的相处摆在这里,漆木山和芩婆不是没可能下山,去东海看人。

五个人就此绕来绕去,狐狸精都听晕了。

但无论怎么说,都难以填补完整。

无论怎么解释,都逃不出伤人心的圈套,孰轻孰重罢了。

李莲花长叹口气,扬手搭下李相夷肩膀,又望下小笛飞声。

“那就靠你们了,尽量瞒过吧。”

笛飞声颔首,方多病捣头。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深知,这是当甩手掌柜的意思。

不过将来,也确实只能靠他们圆了。

一会后,李相夷脑海里,再次冒出个问题。

“万一太虚门,出现在云居阁附近,该当如何?”

李莲花三人语塞。

那还能怎么办,玩大发了呗。

考虑到真有这种可能,可能出现在四顾门,出现在金鸳盟,出现在大街闹市……李莲花选择不相信。

“这门现今都罕为人知,应该有自己的规律,不会随意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也是。”李相夷认为不无道理。

如此的话,太虚门的传奇,早烂说书人的话本里了。

江湖上也多的是人,趋之若鹜,四顾寻找。

“那——”小笛飞声心头浮出又一个疑问。

就是还没开口,被笛飞声打断了。

“别那了。”

李莲花揉下眉心,亦言。

“你们俩别再问这种了,问得我头都疼。”

方多病也不愿思虑了,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好好过个年,好吗?”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不问了。

问来问去,闹心,闹他们心,同样闹自己心。

“情”这一字,是无解的。

几个人说起别的来,边说,边往山上走。

这条上山之路,是走一年短一截。

李莲花三个大的,都不约而同地,比往年更认真地,看过途中的一草一木,一一记下。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也不同以往走在前面老远,而是伴在他们左右,一步一个脚印。

细雪轻缓地飘落,时光仿佛慢了下来,连同旧年的记忆。

“老头子。”芩婆坐在竹亭下,翻看着一沓纸。

宣纸有些皱了,有些泛了黄,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你看这个,”她拿起一张,上面的字歪扭着,“是相夷几岁写的来着?”

她翻的,是李相夷少时习字学画的纸张。

漆木山在院子里,给新打下的木桩缠麻绳。

那木桩,是李相夷和小笛飞声以前练武用的。

多年过去,早已腐朽风化,不必经人之手,就能剥落下木渣来。

要用,只能换新的。

不过,换了新的,也没人打了。

只有山上的风吹日晒,将其磨损,再度为旧。

漆木山却只是一圈一圈缠着。

雪淋在他身上,融进白了许多的头发里。

闻言,他把手里的麻绳挂桩上。

拍打拍打衣服上的雪,进亭子里去,“我看看。”

他站在边上,接过,一瞧便知。

“五岁,隆安二十二年三月初六写的,我教他写了首‘墨梅’的小诗。”

他想起什么趣事,胡子笑得一动。

“我记得,那天砚台坏了,我用碗给他装了墨,放在他那小桌子上。”

“旁边,还搁了碗芝麻糊。”

“他没留神,一时拿错了碗,吃了满嘴的黑。”

“你还好意思说。”芩婆责备道。

“吃的也不知道放开点,吃病了怎么办。”

“那小子舌头灵着呢,味不对立马就吐了,就喝了一口,也没咽下去什么。”漆木山找补。

“我不是带他去洗了嘛。”

有的染得深,没洗掉罢了。

舌头残留着淡淡的黑渍,过了两三天才彻底消干净。

李相夷那时候还丧着脸问,自己是不是要变成小鬼了。

漆木山顺着说鬼故事逗他,吓得人晚上睡不着觉。

最后,芩婆牵到自己屋里,哄他睡的。

并告诉说,鬼都是唬人的。

李相夷从那以后,不信世上有鬼了,但不妨碍怕。

芩婆瞪漆木山一眼,看下一张,神色才舒缓下去。

那是张画,李相夷七岁画的。

画中,有一间竹屋,两个小人,一个剪着绒花,一个拎着酒葫芦。

边角还题了字,“赠师父师娘”。

“老婆子,”漆木山指着左边的人,“你看你这鼻子是歪的。”

芩婆点着右边的人,“你指头还少了一根呢。”

彼时的李相夷,画得还不熟练,经常描出四不像来。

说到这个,漆木山的回忆,不由得延展。

“这样的画,好像有两张。”

芩婆也记起来了,神情恍然。

缄默一会后,她压下哀感,“不提了。”

漆木山点点头。

另外一张画,画的是单孤刀。

送出去后,单孤刀假意笑笑,嘴上说着欢喜,背地里把画撕了。

还恼道,“画的什么,这么难看的东西,也好意思送给我。”

再往下,李相夷字写得越来越好了,画也像模像样起来。

到十岁时,纸堆里多了另一种风格。

“这是小笛写的。”漆木山抽出一张。

“要硬朗些。”

“相夷的比较飘逸。”芩婆用眼睛描摹纸上的一笔一划。

“说起来。”漆木山摸着胡子,咂摸了一下说。

“他的字,跟莲花的很像呢。”

“你觉不觉得,他们怪像……”

一个人的。

芩婆怔了怔,她常常也有这样的错觉。

可错觉归错觉。

她说道,“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李莲花和李相夷的字,形上不乏像的,神上倒有微妙的不肖。

相较而言,李相夷的失了几分雅重写意。

漆木山亦觉自己是昏了头,垂手按到腰间的酒葫芦上。

顺带解下,灌了几口酒。

几口接着几口,似开闸的水收不住了。

眼见着人越喝越多,芩婆耐不住,数落了几句。

漆木山方停了酒,坐到旁边的石凳上,继续看李相夷和小笛飞声的“大作”。

其中,有一张很大的宣纸,叠起来了。

他们一同展开,放好,占据了整张石桌。

“这个我知道,”芩婆抚平因折叠而生的褶皱,“是相夷十二岁,在夏七月画的。”

画的是片莲池,天气晴好,荷花开得正盛。

池中有个亭子,李莲花和师父师娘坐在里面,品茶赏着风光。

池边是块柳荫,方多病和笛飞声在打架。

他和小笛飞声,还有南宫弦月,划着只小木船,荡开拥堵的碧色,采摘着莲蓬。

太阳太晒,他们头顶都戴了荷叶帽。

狐狸精待在船头,探着脑袋,同蹦来的青蛙干瞪眼。

两个老人瞅着画,眼底盈笑,脸上的皱纹舒展不少。

雪还在下,夏天却活了过来。

芩婆循着旧忆絮叨,“相夷描完线,还找小笛一块填色来着。”

“你看这块,绿油油的,绿过头了。”

漆木山叉着老腰笑,“小笛只知道练武,哪儿懂什么填色。”

画上的色彩,一块淡,一块重的,不是很和谐。

描线,也裹着几分稚气。

于是,整张画显得不完美起来。

可放在白茫茫的冬日里,有种别样的浓墨重彩。

此外,画的侧边,还题了首咏莲诗,是李相夷嚷着让李莲花题的。

他还揣着朱砂罐,让每个人按了手印。

一排的指印下,狐狸精的狗爪格外显眼。

漆木山和芩婆看得入迷,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风吹雪落的,竟不觉得冷。

不知几时,院外传起一道亲切的呼唤。

“师父师娘!”

“相夷他们回来了?”漆木山和芩婆俱是一诧。

两人忙起身,往院外赶。

刚迈两步,后头哔剥一响,纸张被风一掀,要散成满地。

他们赶紧回身,用木匣压住,方过去。

到十几米外,几个人拎着东西,熟门熟路地推开大门。

“今年怎么这么早,仗打完了?”

几个人“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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