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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找李莲花要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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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怀疑起来,“这虫子能行吗?”

瞧着不太靠谱的样子。

他吐出这话时,东海的大梦倏忽侵入心头。

他是李莲花,李莲花是他的话,那他们的血岂非是同源同宗……

他神色变了变,把血布给方多病。

但忘了从小笛飞声那里要回火把,独自一个人,没进了深浓的夜色里。

“我去那边看一看,刚好像有四顾门的人叫我。”

南宫弦月感到莫名其妙,“他怎么了?”

“我怎么没听见有人叫他。”

小笛飞声心有所感,注目了下李相夷远去的背影,偏回头对南宫弦月道。

“你聋了。”

方多病和笛飞声心照不宣。

正好,不用他们开口,让李相夷先走远点了。

省得他的血味太近过浓,干扰了问天痋。

可是,自己想清楚走远点,好像也不太妙……

好在,有要紧事拦在前头。

问天痋这回,转了两个方向,一个是李相夷那边,一个是西北方向。

“两个方向?”南宫弦月不解。

“西北。”剩下三个人笃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走就是了。”

三个人说走就走,并叫上李相夷去集合队伍,而李相夷没有任何意见。

南宫弦月陷入了自我怀疑。

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大多数人的意见,并觉得自己在某些地方判断失误了。

他打算再问那四个人一遍,尚未问,就恍然大悟。

“另一个方向是凉州城,敌军在那里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四个人连连点头,接受这种解释。

尽管并不是。

漠北土地辽阔,往西北的路也只是一个大概方向,中途地形复杂,弯弯绕绕。

问天痋隔一段路指引着他们,该往哪里走。

四五天后,他们来到一座沙丘之上。

千里镜远眺而去,镜片里浮现出一大片绿洲。

汪洋的瀚海里,好似一颗生机盎然的翠绿宝石。

宝石内别有天地。

错杂的白色平顶砖石房屋,掩映在胡杨、沙枣、红柳等树丛间。

他们的根须深入地底,盘曲缠绕在一个密室外。

最内层的地牢,三面环墙,一面铸着粗壮的栅栏铁门。

地牢中间,摆着一张灰色石床。

床的四角,系了四条冰冷粗重的铁链。

铁链的另一端,扣着一个人的手和脚。

他躺在床上,身形单薄,穿着一袭月白色的广袖长衫。

也不能完全说是月白色,上面染着干透的血迹,尤其是胸口的地方,晕着很大一片。

像一地的雪,落了枯萎的红梅。

浑身上下都很憔悴,嘴唇苍白,发丝凌乱。

眉目间的文雅气息,却分毫毕现。

也不知是睡到了何年何月,是日早上,李莲花缓缓睁开了眼。

墙上点了几盏壁灯,暖光充在昏暗的屋子里,不算强。

兴是刚醒,那羸弱的光线也觉眩目,他耷了耷眼皮。

好一会后,才完全适应。

感官也逐渐清晰,仿佛从又深又黑的海底,浮到水面上得以呼吸。

只是周围的空气,都含了金针。

感官一透气,身上就密密匝匝地疼,每一个毛孔,都吞了针一样。

胸口要特殊点,那里的窟窿大,痛是钝的。

血块堵在那里,压得他有些闷。

“咳咳咳……”

喉管干痒,他止不住咳嗽起来。

一咳,胸口起伏跟着痛,肺要穿了似的。

他猛一支胳膊肘,侧翻到床沿,一口血润湿喉咙,刚巧吐出去,在地上摊了一滩。

吐完血,整个人又垮下去。

半晌后,他恢复些气力,手掌撑着石床爬起来,松松地盘坐着。

他抬手晃了下铁链,心觉有些好笑。

“第二次了。”

铁环的位置,顺着他动作移了移,露出左手腕的血痕来。

痕迹通直,像是小刀划的,足足有十几刀,一刀接一刀,干脆又利落。

他垂眸瞧着,眉心蹙起。

怪不得撑坐起来时,左手腕疼得厉害。

对着屋子环顾一圈后,他用右手拎着截铁链,当当当地敲起石床来。

喉咙前不久咳过血,发哑。

他全身乏力,也没什么中气大声讲话。

只好这么敲。

铁门外站着两个守卫,耳朵受不了。

打里头道,“吵什么?”

“水。”李莲花简单道。

守卫直截了当,“没有!”

李莲花又当当当地敲起来。

守卫哗地拔出半截佩刀,恐吓他,“醒了就老实呆着。”

“再吵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李莲花捱着嗓子的难受,同他们理论。

“我再不喝水,就要渴死了。”

“那与我们何干?”守卫反诘。

“你本来就是要死的。”

李莲花端详了下他们的服饰,镜天宗的人。

姓邱的同他有大仇,事情怕是不好办。

不过他向来舌灿莲花,“至少现在,我还不能死,对不对?”

“你们盟主留着我还有用,我若死了,岂不是你们的失职。”

守卫顿住,别说,还挺有道理。

他们把刀撂回鞘里,“等着。”

继而商量了下,由一个人去端水。

刚要走,不远处的过道里踏起串脚步声。

“今日我们的人轮值,你们可以走了。”

赵四领着两个万圣道的人,出现在铁门外。

原本的守卫走了,也没提他要喝水的事。

李莲花脑袋一疼,又得把那番话扯一遍。

就不能过会再换班吗?

出乎意料的是,万圣道的人,竟带了水来。

不止水,还有粥,一身干净的素衣,加一床棉被。

两个手下把衣裳和棉被,堆他床上。放好,出去守着。

赵四端着吃的喝的,先把水递过去。

语调不近人情,“喝吧,省得死了。”

李莲花一拱眉,也心安理得。

他接过,陶质的触感温温的。

他看眼赵四,赵四板着脸,不言不语。

李莲花也不管他,先漱了半碗水的口,再把剩下半碗喝掉。

喝完,他把碗放床边凸起的台子上。

赵四早将粥置在那里,他拿起来。

入口也是温的,不用吹热,也不凉肠道。

想来是路上一遭,把温度散得刚刚好。

这让他吃得颇为舒坦,喉咙也好受多了。

他捏着勺舀,慢吞吞地喝,思索着怎么从赵四那里套点话。

“这牢房的风水不好,我能不能换一个?”

赵四双目圆瞠,抬眼望向他。

哪有入了牢提这种要求的?

又不是客栈。

就是客栈听了“风水不好”这种话,老板也得拉脸。

可牢房哪有风水好的?

他张张嘴,脑子绕了好几圈,才回道。

“这里就两间,隔壁那间关了人了。”

“换不了。”

李莲花可惜地叹气,“那真是太遗憾了。”

心里却记下,此地有两间牢房,另一间关了别人,还是挨着的。

“你们副盟主还好吗?”他咽罢口粥,又道。

“我看他伤挺重的。”

“这要是养不好,可得跟西日阿洪讨个说法。”

赵四又是一惊,满脸的不理解。

这人真够神奇的。

自己都性命难保了,还有空关心仇人的死活。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他一板一眼地答,并警醒道。

“还有,副盟主就是盟主,李神医别口误了。”

李莲花连连应下,“自然自然。”

内里却道不妙,兄弟反目,封磬也是惨矣。

半刻钟后,李莲花喝完了粥。

赵四收走两只碗,垒一起单手托着。

另一只手从衣襟里,掏出个淡青瓷瓶来,丢石床上。

瓷瓶好巧不巧,掉在柔软的被子上,没有摔碰碎掉。

他语气依旧不善,“金创药,别死了。”

李莲花捞起来,神色微妙地掂了掂。

此时,门口响起道甩扇子的声音。

“你对他倒是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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