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进入族灵域（1/2）
“等幽冥殿攻破烈山，或者败退。在此期间我不会帮助幽冥殿，也不会帮烈山。以我这点实力，只能捡捡渔翁之利了。”
“萧泽。”梁荣语重心长道：“我没来烈山时，只是觉得百姓无辜。在这里待了几个月，才发现这里的百姓真的是淳朴和善，夜不闭户，他们蜷缩在一块山坳里，相互扶持，过着与世无争又艰辛的生活，他们比外面的人更善良纯粹，他们能有什么错？要遭受这等劫难？”
“……”
萧泽嘴角微张还没出声，梁荣又说道：“如今幽冥殿无故攻打烈山族，你也要夺取他们的族灵，要知道失去了族长、族灵的庇护，这些百姓几乎就是必死之局。”
萧泽咬着后牙深呼了一口气，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想同梁荣争辩对错，但个人所见终究是有局限的。
烈山民风淳朴？当然，萧泽不否认，每个地区都有民风淳朴的百姓，尤其是那些身在底层苦苦挣扎只为谋求一口粮食的寻常百姓。
然而梁荣接触的，只是烈山族——族灵域内的百姓。
他们当然可以夜不闭户，有族长、祭司、圣女在，还有族灵和成群成片的族卫、箭卫，谁能冲到族灵域里偷抢害人？
可是族灵域不代表烈山族，烈山族的地图是占据幽州近乎五分之一面积的一块广袤大地，族灵域外呢？
哪怕是在族灵域不远处的小村子，那个受鬼气侵害的小村庄，他们一代代人自行求生，出事了，浑身溃烂，想求救都找不到人，甚至于他们心里知道，就算找到大寨别人也不会管他们。
他们有什么错？身为烈山族民，他们就该过那样的日子？
夜不闭户？就他们村子那破房子，闭了户跟没闭又有什么区别？
烈山族有多少百姓？烈山族灵域才多少百姓？
整个世界都是一样啊，掌权者考量的永远只有自身的利益。百姓的死活，真的——不重要。
只是我善良的好朋友啊，你怎么看不透呢？
萧泽目光在梁荣脸上停留了两秒，眼中裹着无法言明的暗光，几度欲言又止。
剑凡提起水壶给大家倒着茶，炎樱绕着指尖，眼睛盯着萧泽不知在想什么。大家都不说话，帐篷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萧泽勉强笑笑，说道：“胖子，我决定不了幽冥殿的想法啊。这场战火已经点燃了，你是想让我去扑灭它？”
“至少你可以抽身出来，不去打烈山族灵的主意。”梁荣说道。
萧泽惨然，声调有气无力道：“即便是怀着浑水摸鱼、坐收渔利的想法，我们的行动也并不是万无一失的。”
萧泽仰头，“走一步，看一步，步步都是危险。真武宗师，数万门徒，还有六级妖兽，哪一个是好惹的？我……”
“哎，还有剑凡，是抱着必死的觉悟来此虎口夺食。我杀他人是恶，我不否认，可他人杀我便是对吗？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啊。”
“……”梁荣沉默。
“我知道你想劝我从善，放下仇恨，可惜啊，真正的仇恨是放不下的。”
“你能忍受母亲遭人囚禁，父亲被人迫害？又能忍受朋友背叛、万众唾弃，亲眼看着心爱女子被当众剜目碎身，化作齑粉吗？”萧泽每每提及，浑身血液便直涌入顶，切齿难平！
“我……”梁荣不知说什么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他知道，可是，他不忍看自己朋友被仇恨吞没。
“如果我被人害了，你会帮我报仇的吧？”萧泽轻声问道。
梁荣望着萧泽，脸旁肌肉动了动，微微点头。
“哎呀，别聊这些不开心的嘛，好不容易见面，开心点~”炎樱打断道。她没经历过太多事，不懂这几个人男人的悲伤，她由心的希望身边人都开开心心的。
“我去取些吃的来。”剑凡起身出了帐篷。他的法力与萧泽同源，又多少了解一下萧泽的符咒，启封门口符咒不在话下。
营地中只有肉食，都是各门弟子四处抓捕过来的。战斗时间拖的太久，他们随身携带的点心干粮早就吃光了。
剑凡取了一些山狗肉还有几只树蟹，外人炊制的口味不尽人意，权当充饥之用了。
沉重的话题聊完，接下来几人的谈话那就都是炎樱的主场了，她与萧泽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从相遇到分离，从族内到族外，还有萧泽的过往经历，炎樱无不感兴趣。
听得梁荣脸红脖子粗，羡慕又嫉妒。他们一路同行时就知道炎樱对萧泽的感情，炎樱又从不遮掩，一路上直来直往的。
可梁荣知道，萧泽已经有了不少红颜知己。魇魂宗的大小姐魇紫凝、佛光郡那个粉色头发的女孩、龙家的二小姐龙婉儿，还有前几月见过的用毒的小谷雨。
这些女子梁荣都是亲眼见过的，一个个的身份尊贵，面容姣好。
要说炎樱也是烈山族的小姐，可是烈山族怎么跟那些个门派比？炎樱的样貌纵然可爱俏丽，也比不上萧泽勾搭的那几位祸国殃民。
所以萧泽怎么会看得上炎樱？最后恐怕也只是换得一个徒自伤悲的结局罢了。
梁荣不认为萧泽会对炎樱产生感情，也害怕炎樱受到伤害。以炎樱此刻的似火热情，梁荣能说什么？说她没萧泽的其他几个女伴好看？说萧泽不会喜欢她？还是说他梁荣喜欢她？
都不行！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胖子，忧心难安……
萧泽最终答应了同炎樱一起去烈山族里，待在幽冥殿这也没什么事可干，还不如去烈山族里熟悉一下环境。
萧泽就算提前进去，也不会做什么危害烈山族的事，毕竟族内真武都在，幽冥殿都对抗不了的强者，他可不会盲目送死。若幽冥殿最终没有攻破烈山，那烈山族灵的事，就先放一放了。
剑凡不易离开，只能先留在这里了。
到了夜里，萧泽同梁荣、炎樱三人悄悄离开营地，绕山往东北边走出十几里地。
夜间护族法阵是彻底封死的，梁荣也无法从外部打开一个通道。他们今天进不去，只能在山外露宿歇息，好在是出了幽冥殿的营地，那里对梁荣和炎樱来说可是危险至极。
难得的清净夜晚，萧泽与梁荣本有话聊，怎奈炎樱死活想要让萧泽做一次烤肉，就要吃雀儿和獐子，同他们相遇时候一样。
萧泽抱怨说这乌漆嘛黑的去哪找麻雀和獐子？
炎樱小姐脾气上来，不依不饶，就得吃这两样，而且要吃个饱！她摇着腕上萧泽送她的手环：“喏，各式调料早给你备齐啦~”
萧泽不胜其烦答应下来，他让梁荣和炎樱留下来拾柴生火，自己四处去找寻看看。
麻雀在巢中，獐子在林子里，都不是夜间活动的动物，而且这地方不见得就有这两种东西。
萧泽倍感无奈，暗想这小姐性子确实难以伺候。
一个人在野林里走着，萧泽忽然想起，若是小谷或者紫宝儿让他去找吃的，那他一定二话不说，几万只都想办法给她弄来。
自己对炎樱，是否真的缺少了耐心？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她？可她不也是自己的朋友吗？
萧泽内心莫名小小自责起来，随后很快就释然了。
不是对朋友没耐心，而是他对谷雨啊、魇紫凝啊、龙婉儿这些人，拥有着额外的、无穷的耐心，这是朋友比不上的。就算是剑凡、白汀沙、风千影让他大半夜去打野兽，还挑三拣四，萧泽也会没耐心的。
与朋友亲疏无关，朋友是朋友，情人是情人。
“呼……”释然，差点冤枉自己了。“罢了，给小丫头认真找点吃的吧。”
这附近很大一片的活物都被幽冥殿那些人猎杀光了，以武者之力，抓捕寻常野兽，简直如羊群过境，寸草不生。
萧泽去了较远的地方，爬了不少树头，才掏到了几个鸟窝。雀儿不是雀儿，总算是只鸟吧。
至于獐子，是真的没遇到。
万幸的是，萧泽抓到了两只铁甲兽，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二级妖兽啊。难得遇见它俩出来晒月亮，萧泽毫不客气的将两具尸体收入囊中。
真是的，大半夜不睡觉，出来瞎溜达什么？
其实炎樱也不是非得要吃麻雀和獐子，她就是想让萧泽去为她抓野味，做美食，这样她就感到开心。能在炊烟和味蕾间回想起曾经的时光，很是美好。
萧泽回来后技巧娴熟的将肉食烤好，晚上就不做太多花样了，简单烤制即可。萧泽又将铁甲兽灵血加入药材，去腥消火后让炎樱服用。
炎樱聚气2重境界，吃了这两只灵兽再调息一下没准还能提升提升呢。
三人宵食谈笑，其乐融融。
闲聊间，萧泽观察梁荣心事重重，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样子。是为了炎樱？还是担心自己进入烈山族后危害族人？
萧泽乐意看见梁荣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与炎樱能喜结连理同心同德那是最好的。萧泽现在诸事烦身，没那份心思去行什么媒婆之举，就希望梁荣自己努努力吧。
天亮后，等幽冥殿与烈山族赌战之时，烈山防护法阵半开，梁荣利用身上的阵器材料在特定地方开了一个通道，带着萧泽和炎樱穿了进去。
【长守阵】的优势就在于，一定程度上，无论法阵布置的面积多广，法阵涵盖区域每一处的防御强度是相同的，都是最强防御。
相当于将整个法阵的防御能力都集中到一个点上，强度可想而知。然而【长守阵】的特殊在于它可以做到“灵能移位”，每个地方都是这个最强点。也因此一旦法阵任意一点被击破，整个法阵就会全盘溃散。
大多数法阵被击破后，基本都会全盘溃散，【长守阵】强在让防御极大程度的增幅。别的法阵威能100，覆盖面积拉开，你只要击穿其中的百一威能就可以。【长守阵】的话，你就需要竭尽全力击穿百分之百的威能了。
法阵介绍中有这样一句话：“长守者，不灭也，御敌百万自岿然不动。”完整布置的【长守阵】，确实担得起这等狂词。
他们三人入阵后沿山路往里走，翻过一个几十米高的小山头后，眼前豁然开朗。
山中房屋遍布，南北朝向，规则的由八方往中心处延伸。萧泽站在山头目光只能看到这头的屋舍，另一头则隐没在山中白雾中，横纵跨度总也得二三十里地。
房屋除了分布规则，外观各式各样，显然是各家自行修建的没有统一规划。在每家屋舍前后都留有一部分田地，让农户可以自给自足。
越往中心处，房屋楼层越高，也更加密集，有些北方县城的感觉了。
怪不得听梁荣说大家过的辛苦，原来因为房屋密度大，这里的居民分到的土地不多。可是，这里至少比外面相对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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