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以命换命（2/2）

枝意和喘着粗气，站在母虫身躯前，将余念放下，让他平躺在冰凉光滑的墨玉甲壳旁边。

枝意和跪坐在他身边，这一次，不再有迟疑，她的手指，触碰到了母虫。

“嗡……”

随着嗡鸣声，整个花海活了过来。围绕着母虫的无数月神花花瓣上的月白光晕变得明亮活跃，丝丝缕缕的光芒不再只是自然散发，而是像受到召唤的萤火虫一般，纷纷扬扬地从花瓣上剥离，汇聚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光线，涌向母虫庞大的身躯，被它甲壳上流动的暗紫色幽光贪婪吸收。

母虫的甲壳开始发出更加明亮深邃的紫黑色光芒，它庞大的身躯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幅度，更加剧烈地起伏、收缩、膨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它体内苏醒、酝酿、即将破茧而出。

母虫头部的位置开始出现裂痕，一道细长的水晶般剔透的紫色从它头部裂开的缝隙中飞出，刺入了枝意和触碰着它甲壳的手腕。

“啊——！”枝意和大叫，撕裂的痛楚席卷全身，好像有什么最本源的东西正在被强行抽离。

视野开始剧烈闪烁扭曲，她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被飞出的紫色生物疯狂汲取，同时被吸走的，还有她的生命力，她的精气神。

母虫身上的紫黑色光芒暴涨，甲壳上的裂痕肉眼可见地扩大蔓延。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母虫背部甲壳破开一个大洞，一只生物颤巍巍地从破碎的甲壳中挣脱出来，那是……一只蝶！

它的双翼是半透明的流动的月白色，边缘流淌着暗紫色光晕，勾勒出古老而繁复的图腾纹路。翅膀每一次微微的颤动，都洒落点点细碎的月白光尘。

这便是……万灵蝶吗？

新生的万灵蝶悬浮在破碎的母虫躯壳之上，它似乎有些迷茫，但很快，就锁定了地上奄奄一息的余念。

余念微弱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身上残留的死亡气息，与万灵蝶诞生的磅礴生命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万灵蝶仿佛受到了某种本能的驱使。它放弃了继续吸收月神花能量，优雅地扇动着流光溢彩的双翼，朝着余念飘落下来。

它落在了余念的胸口，双翼覆盖在他心口的位置。

枝意和倒在一旁，模糊地看到余念脏腑间因旧伤和新毒而崩裂的创口，正在强行弥合、修复……

余念的脸色逐渐恢复健康的红润。他的胸膛平稳地起伏着。而在他的身旁，枝意和如同被抽干了生命的空壳，软软地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是一瞬。

余念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柔和的月白色光晕，以及无数散发着清冷幽香、形态奇异的透明花朵。

“这是……哪里？”

昏迷前的记忆涌回脑海——毒箭、剧痛、无尽的黑暗……他猛地坐起身。

只见枝意和就躺在他身边不远处。她脸色惨白得吓人，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更让他心惊的是，她原本清丽的脸庞上，布满了狰狞的暗红色痂痕。

“阿和！”余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她身边，捧着她的脸颊唤她：“阿和！你醒醒！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这是在哪？！”

枝意和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没有睁眼，躺在余念怀中，嘴唇向上牵动：“你醒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该怎么做？”余念将她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手心里，试图给她一点温度。

枝意和闭着双眼，简短的将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余念抱住枝意和冰凉的身体，滚烫的泪水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滴落在她布满伤痕的脸颊上：“阿和……你不该救我的……是我害了你……是我没用……”

枝意和抬手擦去他的泪水，欣慰地笑。两人依偎着过了许久，枝意和的气息终于稍稍稳定了一点点，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是随时会断绝的感觉。

枝意和指着前方的路：“地图……珠镜殿的地图……指向这里，还没完……我想走完。”

余念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抱起枝意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环顾花海，按照枝意和所说，往平台后方更高处山壁的小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