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蠢蠢欲动（2/2）

“王君们关心则乱，顾某理解。”

“只是如此聚众喧哗于臣子私邸，传将出去，恐惊扰物议，于圣休养更为不利。”

“岂不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因此事引得朝野动荡，京营不安，岂非辜负了陛下托付之重？”

礼王冷笑一声，

“首辅好一张利口！左一个为国右一个为君，却将陛下深藏宫中，不容我等一见。”

“谁知你是不是矫诏行事，囚禁圣驾！”

顾璘目光倏地一凝，虽依旧平静，但周遭空气仿佛冷了几分，

“王君此言，恕顾某万不敢当。陛下乃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岂是臣下所能‘囚禁’？”

“此等诛心之论，出自宗室亲王之口，更令顾某心惊。莫非王君听到了什么宵小谗言？”

礼王与睿王对视一眼，

看见那边的眼色便收回咄咄逼人之句，改用怀柔之术。

“哼！如今流言遍地，还用宵小专门进言？”

“顾阁老，我素日敬重你德高望重，功高劳苦。你现在莫不是忘了初心，忘了先帝之恩？”

顾璘略一沉吟，仿佛做出了极大让步，缓声道，

“也罢。既然王君们心存疑虑，顾某若再坚持，反显得心中有私。”

“明日便是常朝之期，若陛下圣体稍愈，必会临朝。届时一切自有圣断。”

“若陛下明日仍未能视朝……顾某便拼着被御医责怪，亲自引诸位王君入宫请安，如何？此刻还望诸位王君暂回府邸，静候消息，以全朝廷体面。”

顾璘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几位亲王面面相觑，一时竟找不到更强硬的理由发作。

睿王深深看了顾璘一眼，终于开口道，

“好，便依首辅之言。我等明日朝会上，静候陛下天音。”说罢，率先转身离去。

顾璘立于阶前，目送一众亲王悻悻离去的身影，目光幽深。

*

次日，亲王们早早便到了宫门外等候。

宫门如期开启，但引她们前往偏殿等候的女官却告知，

陛下昨夜依旧睡得不安稳，今日恐难久坐朝堂，但会于谨身殿稍坐片刻，以示对臣工的抚慰。

王君们心中疑虑更甚，坚持要一同前往谨身殿外候驾。

然而到了殿外，她们却被司礼监随堂拦住。

她们竖起耳朵，只听得殿内隐约传来皇帝虚弱而断续的声音，似乎是在对顾璘交代些什么，内容听不真切。

片刻后，一名身着掌印服饰、面容清冷的女子出来传旨，

“陛下口谕，朕安，众卿且退，朝会依例进行。”

那女官眼神锐利，扫过众人，随即转身入内。

王君们连皇帝的面都未能见到，只听到只言片语，虽满腹狐疑，但在宫禁之内，也只能叩首领旨，怀着重重心事，前往奉天殿准备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