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选择给你（1/2）

1943年12月19日，彼得格勒，斯莫尔尼宫一间戒备森严的会客室

冬日的彼得格勒，涅瓦河上漂浮着碎冰，城市在积雪与严寒中显得肃穆而沉重。

然而在斯莫尔尼宫这间曾经见证过十月革命风暴的房间里，此刻正进行着一场足以再次改变俄罗斯命运的秘密会谈。

德方代表是驻彼得格勒特别全权大使奥托·冯·施瓦岑贝格，他身后站着两名穿着便服但眼神锐利的随员，以及一位戴着厚厚眼镜、沉默不语的文职技术顾问。

对面是以日丹诺夫为首的俄社共和国核心领导层：包括政府主席日丹诺夫，负责谈判的沃兹涅先斯基，军事人民委员朱可夫，以及其他几位关键的政治局委员。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期待、疑虑与巨大压力的紧张气氛。

施瓦岑贝格大使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他的声音平稳清晰，如同在陈述一项既定的物理定律。

“日丹诺夫主席，沃兹涅先斯基同志，各位阁下。”

他微微欠身：“我奉我国皇帝陛下及希佩尔宰相之命，为贵国带来一项决定性的战略支持，以期能迅速、彻底地结束与叶卡捷琳堡非法政权的战争状态，实现俄罗斯的和平与统一。”

他示意身后的技术顾问将一个沉重的、由特殊合金制成的文件箱放在桌上，打开后，里面并非想象中的引爆装置或复杂图纸，而是一份份封面上印有骷髅头与交叉骨、标注着“绝密”的厚重文件，以及几张模糊不清、但能看出是巨大蘑菇云的黑白照片。

“我国决定.....”

施瓦岑贝格的目光扫过俄方众人震惊的脸。

“将一枚代号‘蘑菇’的特种战略武器的有限使用权，交予贵国政府。”

“‘蘑菇’……”

沃兹涅先斯基低声重复着这个看似朴素却令人不寒而栗的代号，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些照片上那毁天灭地的景象。作为经济负责人，他比在场任何人都更清楚这意味着何等恐怖的破坏力。

施瓦岑贝格继续以那种毫无波动的语调解释：“具体来说，我国将提供目标坐标定位支持、武器运输与保管（将由我方人员负责，存放于特定安全地点），并在贵方做出最终决定后，负责具体的投放操作。贵方需要做的，是政治决策——是否，以及何时，对萨文科夫政权的核心目标使用它。”

他特意停顿了一下，强调道：“我必须明确告知各位，此乃非强迫性质的选择。德意志帝国绝不会强制要求贵国在俄罗斯的土地上使用这种武器。使用权交予贵方，意味着选择权也在贵方。贵方可以选择使用它来瞬间瓦解敌人的抵抗意志，也可以选择……仅仅将它作为一种终极威慑的存在。”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朱可夫这位经历过无数血腥战役的将军，看着照片上那超越他所有战争经验的毁灭场景，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沃兹涅先斯基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向施瓦岑贝格询问道：“大使先生，我毫不怀疑这种武器的……威力。”

“但正因如此，我才更加忧虑，如果……如果我们使用了它，且不论其造成的直接毁灭，我们的科学家通过长崎核爆的信息推测出这种武器爆炸之后产生会放射性尘埃、会对环境造成长期污染、以及对民众心理造成的永久性创伤……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可能需要耗费难以想象的资源进行善后。”

“届时，本就饱经战火摧残的俄罗斯，将如何度过这场由我们自己选择的‘人造天灾’？德国是否能够承诺，在使用后提供足够的包括医疗、技术、经济在内的全面援助，帮助我们度过难关？”

他的问题极其现实尖锐，指向了使用这种武器后那可怕且漫长的“后遗症”。

施瓦岑贝格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此一问，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地回答：“沃兹涅先斯基同志，您的问题非常务实。但我想再次重申我之前强调的重点——核弹，并非强制使用。”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扫过日丹诺夫和沃兹涅先斯基：“德国的初衷，是帮助贵国尽快结束内战，减少更多不必要的流血牺牲，提供这种选项，更多的是为了让贵国掌握一种无可辩驳的、能够对叶卡捷琳堡当局产生绝对威慑的力量，迫使他们在理性的权衡下选择投降，这才是代价最小、收益最高的策略。”

他再次强调：“帝国绝不会强制要求贵方按下这个按钮。最终是否要让‘蘑菇’在俄罗斯的天空下绽放，决定权完全在彼得格勒，在各位手中，我们尊重贵国的自主选择。”

德国大使这种一反常态的、近乎“谦逊”和“不干涉”的态度，反而让沃兹涅先斯基感到一丝莫名的诡异和深深的疑惑。柏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说话”了？他们将这种足以定鼎江山的神器交到自己手上，却一再声明绝不强迫使用，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深意？是真的尊重盟友主权，还是……有着更精妙的算计？

会谈在一种表面客气、内里却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结束。施瓦岑贝格留下了那箱沉重的文件副本（当然是经过严格技术处理，确保关键信息不会外泄的版本），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门一关上，斯莫尔尼宫核心会议室的争论立刻爆发。

“这是魔鬼的礼物！”一位较为保守的委员声音颤抖地说，“在我们的国土上使用这种武器？哪怕只是想想，都是对人民的犯罪！”

“但这也是结束战争的捷径！”另一位激进的委员反驳，“萨文科夫那个疯子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有这种绝对的恐惧，才能让他和他那些顽固的部下清醒过来！可以不用，但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有！”

朱可夫沉吟道：“军事上，这确实能瞬间改变力量对比。但……后果难以预料，沃兹涅先斯基同志的担忧很有道理。”

沃兹涅先斯基则紧锁眉头，反复品味着德国大使的话语：“他们一再强调不强迫，把选择权完全交给我们……这太反常了，那个希佩尔宰相绝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情。”

“他这是在逼迫我们，自己承担起使用这种灭世武器的道德和政治责任。如果我们用了，所有后续的灾难性后果，都将由我们‘俄罗斯社会主义共和国’来背负，德国则可以置身事外，甚至能以‘援助者’的姿态出现，如果我们不用，而战争继续拖延，德国也可以说‘我们给了你们最快结束战争的工具，是你们自己不用’。”

日丹诺夫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最终，他抬起了手，制止了争论。

“沃兹涅先斯基的分析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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