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帝威（2/2）

它们相互咬合，环环相扣，以一种亘古不变、精准到令人心悸的节奏，缓缓转动着。这转动，并未发出物质层面的轰鸣，而是引发了一种低沉而宏大的规则鸣响！

这“声音”直接作用于神魂深处，作用于世界的本源。时间的流逝感、空间的层次感、生命的诞生与消亡、神魂的轮回与转世……宇宙间一切的基本法则，仿佛都化作了这齿轮咬合转动的韵律！

在这无数齿轮拱卫的中央，无尽的光芒与规则线条开始汇聚、编织，逐渐形成一道模糊却无比威严的王座轮廓。王座古朴而恢弘，仿佛由凝固的时空本身雕琢而成。

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无法看清、无法揣度、无法形容的存在。祂并非血肉之躯，甚至并非能量聚合体，更像是一切规则、一切秩序、一切轮回概念的聚合化身！没有情感，没有偏向，没有善恶，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执掌万灵命运的至高威严与冰冷掌控。

张皓旸感觉自己的金仙神魂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栗！这不是面对强敌时的恐惧，而是一种渺小生灵仰望浩瀚星空、面对执掌自身生死轮回之至高存在时的本能敬畏与卑微感。

他体内原本奔腾不息，融合了仙元、死气乃至新生佛光的强大力量，在这股笼罩一切、定义一切的规则气息下，竟变得如同温顺的绵羊，自行平息了所有躁动，仿佛臣子见到了至高无上的君主，不敢有丝毫逾越。

此刻，这片幽冥天地仿佛化作了两种宇宙终极法则之中。一边是地藏菩萨残留的，代表着无条件的慈悲、救赎与渡化的温暖佛光，如同母亲温柔的手掌；另一边则是帝君降临带来的，代表着绝对的秩序、冰冷、轮回与规则的齿轮清辉，如同父亲严厉的法则。这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却又同属宇宙至高范畴的力量，在这片空间里无声地碰撞、交融、渗透，演绎着生与死、慈与严、变与不变的终极对立与统一。

陡然间，那端坐于齿轮王座之上的模糊存在，似乎将一道无形的“视线”投注到了张皓旸身上。

仅仅是一道注视！

张皓旸便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彻底洞穿！前世、今生、乃至那迷雾笼罩的十世轮回，所有的因果丝线，命运轨迹，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摊开、检视、理清。

一种被完全看透，再无任何秘密可言的赤裸感涌上心头。同时，他感觉到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由规则凝聚的烙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真灵深处，与那远处缓缓转动、执掌万灵轮回的庞大齿轮体系，建立起了一种玄之又玄、无法割裂的微妙联系。

下一刻，虚空再生变化。

那无数齿轮转动带起的清冷辉光，如同被唤醒的亿万星辰，骤然亮起，点点清辉洒落，不再是冰冷的规则线条，而是带着某种灵性，开始在王座前汇聚、勾勒。

一道略显虚幻，却比齿轮王座更显“人性化”的身影，逐渐由清辉凝聚而成。这道身影的背后，光怪陆离的景象不断生灭沉浮，仿佛连接着诸天万界、过去未来的时空长河，无数世界的生灭、文明的兴衰、生命的轮回，都在那背景中如走马灯般飞速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