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 幽冥宗厉绝天（1/2）

悟剑崖底，终年不见天日，唯有万古不化的森然剑意与蚀骨的阴风在此地交织、嘶鸣。这里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足以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唯有时而自主亮起的古老剑痕，如同深渊中眨动的鬼眼，短暂地映照出嶙峋黑石的轮廓，旋即又重归死寂。寻常弟子在此待上片刻便会神魂刺痛，仙元滞涩，乃天剑宗惩戒重犯的绝险之地。

此刻，崖底深处，那持续了不知多久的万剑齐鸣异象正缓缓平息。并非消散，而是如同百川归海般，尽数纳于中心那盘坐的身影之内。

张皓旸周身缭绕的白金色璀璨剑意如潮水般退去，最终完全内敛，肌肤之下隐隐有宝光流转，恍若神玉。他缓缓睁开眼眸，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极其细微、生生不息的白金剑影在诞生、交织、湮灭，开阖之间，锐利得足以刺破虚空，令人无法直视。

他徐徐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未曾调动丝毫仙元法力，仅凭凝聚于指尖的一缕无形剑意，对着身前坚逾万年寒铁的黑石地面，轻轻一划。

“嗤—！”

一声轻响，细微却清晰地在死寂的崖底回荡。那足以承受玄仙全力轰击的黑石地面，瞬间出现一道光滑如镜、深不见底的切痕，边缘整齐得没有一丝毛糙，仿佛那不是被劈开，而是概念上的“分离”。

“剑意通玄，初成道种，便可斩虚无，断法则。”张皓旸心中古井无波，唯有对剑道的明悟如清泉流淌。

“此剑心，源于不屈，淬于磨难，铸于无畏，证于正义。然此仅雏形，欲使其圆满无瑕，需以天地万千法则为炉火，以浩渺星河为砧板，以自身不灭信念为锤锻，历经万劫，不断锤炼，方能斩破虚妄，得见永恒。”

他再次闭上双目。

此番，他不再单纯感悟崖底残留的前人剑意，而是开始以自身初成的无上剑心为引，去主动勾动、梳理、解析、熔炼那弥漫于天地之间，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法则之力。

金之极致的锋锐与坚固，木之磅礴的生机与滋养，水之千变的柔韧与浩瀚，火之暴烈的毁灭与重生，土之无量的厚重与承载，雷之迅疾的审判与净化，暗之深邃的吞噬与隐匿……乃至更为玄奥莫测的空间波动，时间流逝的细微韵律。

他的神魂，在凝神悟道丹的残余药力、混沌塔的五年淬炼以及此刻剑心通明的状态下，变得空前强大与敏锐。神识如无数触须蔓延而出，不再是感知，而是如同君王般，召引着那些寻常玄仙难以触及的法则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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