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2章 司机的名单（2/2）

司机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那面巨大的新苏联地图前。地图上，从波罗的海到白令海峡，广袤的领土被标注为深红色，象征着绝对的控制。但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地图，看到了其下涌动的暗流。

“斯尔纳罗夫同志，” 司机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我明白您的意思。就和历史曾经发生的一样，我们不得不面对艰难的抉择。”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向斯尔纳罗夫，“我想知道你的态度。” 这句话问得直接，也充满了重量。

斯尔纳罗夫站得笔直，如同一尊雕塑。“我只遵循国家的意志。”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透露出铁血的味道，“我已经从远东秘密抽调了十五个齐装满员的装甲混合师，部署在莫斯科军区外围。首都附近的空天军所有飞行中队，也已在我的直接指挥下，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他上前一步，压低了些声音，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司机的心上：“最高领袖同志，我现在只想知道，您的意志，就是国家的意志吗？您是想支持冯俊先生，带领新苏联，走向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一统的人类未来？还是…… 打算任由那些蛀虫和蠢货，将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复兴和稳定，拖回分裂、落后、任人宰割的深渊？”

这番话语，已经清晰地表明了斯尔纳罗夫的立场——他毫不犹豫地站在冯俊一边，并且已经做好了采取最极端措施的准备。

司机沉默了片刻，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他走回办公桌，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了一份长长的名单。名单上密密麻麻地列着名字、职务、以及简短的备注，有些名字后面还标注着红色的警告符号。这是司机授意内务人民委员会暗中搜集整理的，所有被怀疑对冯俊和新苏联现行政策怀有敌意、或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动摇的官员、将领、学者乃至地方显要的名单。

这份名单，比他想象的要长。

司机将名单推向斯尔纳罗夫，他的手指最终重重地点在名单的标题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决绝：“斯尔纳罗夫同志…… 我希望这是斯拉夫人最后一份名单。”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斯尔纳罗夫说：“天堂…… 不会有我们的位置了。” 这句话充满了宿命感，承认了他们选择的道路注定充满血腥，无法被世俗的道德所宽恕。

斯尔纳罗夫接过名单，只是快速扫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那只是一串无关紧要的数字。他再次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冰冷而坚定：“最高领袖同志，我们这些人，从选择走上这条路开始，早就应该下地狱了。做好我们该做的，清除掉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就是对自身罪孽唯一的、也是最有效的救赎。”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

司机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办公室里，身影在穹顶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孤独。他知道，命令一旦下达，新苏联境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场景，与旧苏联历史上那些黑暗的肃反岁月何其相似。但这一次，清洗的标准不再是意识形态的纯洁，而是对“那个人”的绝对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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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48小时内，新苏联全境）

一场代号为“寒冬肃清”的秘密行动，在斯尔纳罗夫的铁腕指挥下，以惊人的效率和冷酷无情的方式迅速展开。内务人民委员会的特别行动小组（穿着黑色制服，被称为“乌鸦”）在夜幕的掩护下，同时在全国十几个主要城市发动。

莫斯科： 那名在宴会上向司机“进言”的斯拉夫青年结社发起人，一名总参谋部作战局的年轻上校，在寓所内被带走，罪名是“P国和*****”。他的直接上级，一名欣赏其才华但对其政治倾向有所察觉的中将，也受到牵连，被解除职务，接受审查。

圣彼得堡： 一名在公开学术研讨会上含蓄批评“技术依赖风险”的着名历史学家，在家中被带走，他所在的大学研究所被查封。

新西伯利亚： 一名掌握着重要能源管道的州长，因被查出与境外势力（疑似GJ会关联）有秘密资金往来，及其下属数十名官员被一网打尽。

基辅： 几名试图联络旧部、散布“摆脱东方控制”言论的前东欧地区军队将领，在秘密集会时被破门而入的“乌鸦”小组当场击毙，官方通报为“武装叛乱分子拒捕被歼”。

伏尔加格勒： 一家颇具影响力的私营媒体总部在深夜被突击搜查，主编被捕，罪名是“散布虚假信息，危害国家安全”，该媒体被永久关闭。

行动迅速、精准、残酷。没有公开审判，没有冗长的司法程序。逮捕、秘密审讯、然后是人间的蒸发。一时间，新苏联官场噤若寒蝉，军队内部风声鹤唳，知识界人人自危。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再次笼罩了这个庞大的国家。广播和电视里播放着激昂的爱国歌曲和建设成就报道，但街头巷尾，人们交换着恐惧的眼神，不敢多言。

斯尔纳罗夫用铁与血，再次向所有人宣告：在新苏联，只有一个意志必须被绝对服从，那就是最高领袖司机的意志，而司机的意志，最终指向天穹之上那位存在的意志。任何异议，任何动摇，都将被无情碾碎。

“寒冬肃清”如同一次残酷的外科手术，切除了新苏联肌体上刚刚开始溃烂的脓疮，用恐惧暂时封住了所有潜在的裂缝，确保了这台战争机器在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中，不会从内部崩溃。代价，是无数人的自由、生命，以及这个国家灵魂深处难以愈合的创伤。

司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听着斯尔纳罗夫简洁冰冷的电话汇报，看着窗外莫斯科的万家灯火，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重。他知道，为了生存和更宏大的目标，他再次亲手将自己的国家推入了历史的循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