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刑讯室的新生(2/2)
“哈迪斯麾下的‘冥河将军’在拔舌狱第五刑位,”刘差的声音平稳无波,像是在念 grocery list,“刚才传来消息,他的舌头已经被拉长到三尺,还在喊‘要向冥王告状’呢。”他说这话时,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毕竟在这刑讯室待了五十年,什么样的惨状没见过?早就练出了一颗铁石心肠。
刑讯室角落的铁架有两人多高,锈迹斑斑,上面挂着几副路西法时期用的刑具:一把带着倒刺的铁鞭,鞭梢还缠着几缕黑色的毛发,那是某个恶魔被抽时硬生生扯下来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笼壁上全是尖刺,最小的尖刺比绣花针还细,据说能把人关在里面,让尖刺一点点扎进肉里,却不立刻致死;还有一副枷锁,锁扣处刻着西方的咒语,此刻上面贴满了黄色的符纸,符纸是用忘川河的水和的朱砂,专门克制西方的邪术。
符纸边缘微微卷起,偶尔有符灰飘落,在空中化为细小的火焰,一闪即逝——那是东方法术在净化邪物时的正常反应。有片符灰飘到铁鞭上,“滋”地一声,铁鞭上的倒刺竟融化了一点点,露出底下更亮的金属光泽,像是在被慢慢“洗白”。刘差瞥了一眼那铁鞭,心里嘀咕:“当年这鞭子抽碎了多少魂灵,现在还不是得乖乖被净化?”
刘差又翻过一页,纸页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刑讯室里格外清晰,像是在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他的手指在“堕落伯爵”的名字上敲了敲,指节因为常年翻名册,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或许是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什么,他语气里终于带了点波澜:“‘堕落伯爵’在油锅狱第八层。”
他抬眼瞥了一下被押着的魔神,像是在说“你看,不听话就是这下场”:“他倒是硬气,被油炸了七次,还在骂‘东方的魔法都是歪门邪道’。不过刚才狱卒来报,说他的皮肤已经开始像蜡一样融化了,再炸三次,估计连原形都保不住。”
被押着的魔神听到这话,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翅膀拍打的幅度都小了——他跟堕落伯爵打过交道,知道那家伙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当年在战场上被天使的圣光灼伤了半边脸,都没哼过一声。可现在……连他都快撑不住了?魔神不敢再想下去,额头上的冷汗淌得更凶了,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玄铁地面上,汇成一小滩,又很快被吸干,只留下淡淡的白印,像一滴眼泪瞬间蒸发。
五官王把符纸凑到火盆边,青绿色的火苗舔了一下符纸边缘,没烧着,反而让上面的朱砂更亮了,那些像小蛇一样的符文,仿佛真的在扭动。他看着被押走的魔神,又看了看铁架上那些被符纸贴着的刑具,额间的善恶眼慢慢闭上,只留下一点淡淡的金光,像一颗快要熄灭的星。
“把‘堕落伯爵’的刑期再加三天,”五官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个字都像一块小石子,投在刑讯室的寂静里,荡起圈圈涟漪,“让他好好想想,什么叫‘歪门邪道’。”
刘差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支用魂灵骨头做的笔,在名册上“堕落伯爵”那一页画了个红圈,笔尖划过纸面,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像一滴凝固的血。他心里清楚,这三天不是折磨,是让他认清现实——在东方的地界,就得守东方的规矩。
刑讯室里只剩下阴炭燃烧的“滋滋”声,还有青烟在地面游走的“嘶嘶”声。那些青色的小蛇般的烟,似乎在嘲笑刚才魔神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畏惧这玄铁地面下的禁锢之力,只敢贴着地面,不敢抬头。石壁上的坑洞里,残留的血印在火光下明明灭灭,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眨,看着这刑讯室里的一切——看着东方的秩序如何一点点覆盖西方的旧痕,看着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恶魔,如何在这玄铁与朱砂的世界里,慢慢低头。
阿武和阿强押着魔神快走到门口时,魔神突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阿武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却摸到他翅膀下的皮肤烫得吓人——那是邪力被压制后,魂灵在发烫。阿武皱了皱眉,心里没什么同情,只想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造那么多孽?”
火盆里的阴炭还在烧,青绿色的火苗偶尔舔一下盆沿的恶魔浮雕,像是在给它们挠痒痒。刘差把名册合上,封面的人皮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去巡狱——还有好几个西方恶魔等着他记录罪行呢。五官王则重新闭上眼,指尖的符纸慢慢冷却,上面的朱砂符文也暗了下去,刑讯室里的一切,又恢复了那种近乎凝滞的安静,只有青烟还在地面上,像一条条青色的蛇,无声地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