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永恒族”真相、冰的告诫（2/2）

方御语气平淡地开口，随后目光静静看着“冰”。

而似乎是感受到方御的目光，“冰”再次自嘲一笑道。

“我？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原本的我，在经过了一次次的轮回后，早就对一切失去了兴致。

轮回也好，虚假的永生也好，对我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不过，我现在的想法改变了。”冰语气一转，随后目光灼灼地看向方御。“就在我今天见到你之后。”

他模糊的面容似乎清晰了一瞬，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方御的肉身、神国，直视其最核心的本质。

“在你的身上，我感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可能性。一种或许能真正打破这无尽轮回的可能性。”

“经历了难以计数的宇宙轮回，我见证了太多文明的崛起与覆灭，也见过无数惊才绝艳之辈试图冲击那至高无上的永恒之境。

但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未达半步永恒之境时，便已自行凝聚出一丝真实不虚的永恒位格的个体。”

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

“这并非借用，并非融合，而是源于你自身道路的产物。这很……特殊。”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带着一种警示的意味：

“方御，我必须提醒你。你所知的万法所走的半步永恒之路，本质上……是错的！”

“所谓半步永恒，并非一个独立的境界，而是劫境强者在前进无路的情况下，被迫、或主动地与宇宙意志进行部分融合，从而借用宇宙本源所具有的部分永恒特性，获得远超寻常劫境的力量。

然而，一旦踏上此路，便等同于将自身道途与这方宇宙彻底绑定，前路……已断！”

冰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决绝：“他们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超脱。因为当宇宙重启降临之时，即便是承载万物的大宇宙意志本身，也会被彻底格式化，于新生的宇宙中再次孕育、诞生。

那么，与宇宙意志深度融合的半步永恒们……其下场可想而知。”

“劫境的下一个境界，有且只有一个——永恒至尊！

中间，不存在任何过渡！”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在方御心神中炸响。

“但这无数宇宙轮回以来，诞生过多少惊才绝艳、傲视一个时代的强者？

却从未有人能够以劫境之身，真正跨入那永恒的殿堂。

最终，他们要么在绝望中随着轮回寂灭，要么……便只能妥协，走上那条看似强大、实则是绝路的半步永恒之道。”

冰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带着无尽的沧桑与一丝悲悯：

“我有时不禁在想，或许……并非那些先辈不够惊才绝艳，而是……这方宇宙本身，就存在着某种限制？

或许，在这固有的框架之下，根本就不允许……诞生出真正的永恒至尊。

想要走出这条路，唯有打破枷锁。”

这番话，重重地敲击在方御的心头，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沉思索之中。

万法的路，竟然都是断头路？

真正的永恒，需要跳出这宇宙的框架？

那他的路，又该如何走下去？

看着陷入沉思的方御，冰缓缓收敛了气息，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平静：

“以上这些，便是我能告知于你的全部了。往后的路，需要你自己去探寻，去开辟，无人能再给你指引。”

他最后补充道：

“另外，我需提醒你，这一方宇宙，其实早已步入末期。

若非我族强行维系着那脆弱的平衡，此刻距离重启，恐怕已不足千年。

如今，在我们的干预下，你尚有一些时间……大约，近亿年。”

“但，随着时间推移，宇宙信息自然增长，维持平衡的难度会持续上升。

我能保证的，也仅是目前这段岁月。之后……变数太大，我也无法预料。

所以，方御，抓紧时间吧。”

方御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深深看了一眼这位身份复杂、目的难明的永恒族“冰”，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再多言，转身一步踏出，空间扭曲间，身影已消失在归墟寂灭海的深处。

然而，待方御彻底离去后，这片被混沌黑色能量映照的空间内，却发生了一幕诡异的现象！

一直静立原地的“冰”，那模糊不清的面容忽然开始剧烈地扭曲、抽搐，仿佛有无数无形的丝线在他的“脸”下疯狂搅动！

他周身那原本平和的气息瞬间变得紊乱、暴戾，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不属于这个宇宙轮回的奇异波动，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逸散出来。

但就在这波动出现的刹那，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冰冷、绝对、囊括一切的眼睛“看”了过来！

一股无形无质，却代表着整个宇宙秩序本身的排斥与修正之力轰然降临！

“呃……！”

“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那扭曲的面容和逸散的异样波动，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强行抹平、擦除。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过片刻，那股外来的干涉力量便如同潮水般退去。

一切恢复平静。

“冰”僵硬地站在原地，缓缓抬起头，原本那双仿佛能看透万古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茫然与空洞。

他环顾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混沌能量，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看自己虚幻的手掌，眉头紧紧皱起，低声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奇怪……我为何……会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