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六:梦醒时分——贺怀琛(五)(2/2)
想着侯府的美好前景,他只觉春风得意,有关温玉燕那贱人的所有事情也早被他抛到了脑后天边,对他根本不造成任何影响。
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畅快下去,谁料不久后的一日,他在衙门里正处理着公务,突然就觉得浑身不得劲起来。
他满心疑惑,未等他反应过来,周围人就开始看着他惊叫出声,还有人朝外大喊快请郎中过来!
请郎中?
为何?
为他吗?
可他怎的突然要请郎中?
听着衙门里乱作一团,他很想弄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结果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竟开始口不能言,还不受控制地流起了涎,紧接着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他已被人抬着往永定侯府的马车走去,而他则依然动弹不得,流涎不断。
儿子着急忙慌赶来接他回府,而他就这样被判定得了卒中,余生都要躺在床上无法自理。
他不解极了,他虽然已过五旬,可依然身体健壮,已经多年没有病过,怎的就突然卒中了?
他要问清楚,一定要问清楚!
他竭尽全力地大喊,然出口的却始终只是含糊不清的“啊啊”之声。
这模糊却十分用力的叫声,虽没人懂得其中含义,却也终于把儿子给叫了进来。
儿子紧张上前,凑近他的嘴边,“父亲,您是有什么要吩咐儿子的吗?”
他焦急万分,迫不及待再次咿咿呀呀说了起来。
说实在的,这乱七八糟的叫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明白,然儿子听罢后竟然了然点头,“好,儿子知道了。”
儿子肃容说着,随即站直身朝下人吩咐:“父亲病重十分怀念母亲,想跟我单独谈谈,你们都先下去吧。”
等等,怀念母亲?
那个毒妇?
他怎会怀念那个毒妇?
然儿子这回并没留意他脸上的惊讶,只是在说罢后又吩咐其心腹守在屋外远处,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他只觉这一切都诡异极了,一脸诧异不解地看着儿子重新转过身来。
儿子脸上依然带笑,可身后屋门一关,儿子那笑容就立即失去了之前温度,整个人看起来冷漠又阴鸷。
儿子本就长得跟他母亲很像,此时再露出这副神情,看着竟像极了他母亲死前坦白真相时的样子。
他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强迫自己一直流涎不断的嘴巴使劲张合,设法要说些什么。
儿子一脸地漫不经心,“您是想问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他下意识就连连点头,又开始咿咿呀呀说了起来。
儿子显然对他这模糊不清的说话方式不耐至极,很快就厌恶打断:“行了,别呀了,再呀也没人能听得懂你说的是啥!”
这神态!这语气!
看着这样的儿子,他竟仿佛看见了在温玉燕临死前,在温玉燕榻旁一脸不耐质问对方的自己!
等等!
霎那间,一道闪电划破识海,将他脑中的一切混沌都劈开了来。
他突然就此醒悟,只觉一股恶寒从脚底板倏然蹿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