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创世真雷，终末悲歌（1/2）
天鹏妖皇浴血搏杀，七彩神羽残破，但眼中的桀骜与战意丝毫未减。邱鹰的混沌巨斧每一次劈落，都带着重定秩序、湮灭万法的恐怖威能，若非万星弑魔大阵不断分担压力、天鹏妖皇自身根基雄浑、且对混沌法则有一定抗性，恐怕早已败亡。
“老秃鹫，滋味如何？”邱鹰法相漠然开口，混沌巨斧陡然一变，化作亿万道细密的混沌气流，如同无形利刃，从四面八方绞杀向天鹏妖皇。这一击诡谲阴毒，专破护体罡气，直击本源！
天鹏妖皇厉啸，浑身燃烧起本命妖炎，双翅护住周身，妖炎与混沌气流激烈碰撞、湮灭，发出刺耳的嘶鸣。他巨大的身躯上再添无数伤痕，妖血如雨洒落。但他非但没有退缩，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扁毛……畜牲，也敢逞凶！看本皇撕了你！”天鹏妖皇竟猛地张开巨口，一股恐怖的吸力爆发，将那绞杀而来的混沌气流，连同周围破碎的空间碎片、混乱的法则乱流，一口吞入腹中！
“天鹏吞天术！”远处观战的玄清等人惊呼。这是天鹏一族压箱底的禁忌神通，可吞噬万物暂时强化己身，但反噬极大，轻则元气大伤，重则本源崩碎！
吞下混沌气流的天鹏妖皇，身躯骤然膨胀，气息狂暴攀升，甚至短暂冲破了仙王巅峰的桎梏，无限逼近半步帝境！他双爪如勾，撕裂虚空，朝着邱鹰法相的头颅狠狠抓去！爪风所过之处，连混沌气流都被强行排开！
邱鹰法相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凝重，但更多的是冰冷的杀意：“找死！”他不再保留，混沌法相双手一合，演化出一方不断生灭的“混沌小世界”，朝着天鹏妖皇镇压而下！这是他以自身大道凝聚的领域杀招，蕴含一丝“重开天地”的意境，威力远超之前！
“轰——！！！”
天鹏妖皇的双爪与混沌小世界悍然碰撞！恐怖的冲击波将周围千里内的一切都清空，无论是魔物还是仙修，只要不及躲避，瞬间化为飞灰！连万星弑魔大阵的光芒都剧烈摇晃，数处阵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光芒散尽，只见天鹏妖皇那庞大的真身，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浑身浴血，气息暴跌，连维持真身都困难，重新化为人形，单膝跪地，大口咳血，胸前一道恐怖的伤口几乎将他劈成两半，伤口处混沌气流侵蚀，阻止愈合。
而邱鹰的混沌法相也黯淡了许多，胸前留下几道深深的爪痕，混沌气流不断逸散。显然，天鹏妖皇那搏命一击，也让他付出了代价。
“妖皇！”几位大妖王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去救援。
“别过来！”天鹏妖皇低吼，死死盯着邱鹰，眼神依旧桀骜不屈，“老子还没死呢！”他挣扎着想要站起，但伤势太重，身躯摇晃。
邱鹰法相眼中杀机一闪，不再给机会，混沌巨斧再次凝聚，就要将天鹏妖皇彻底斩灭！
就在这时！
一道赤红如火、骄傲如凰的身影，横空而至！
“凰炎焚天·涅槃斩！”
逍遥红灵身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火焰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邱鹰法相持斧的手臂！这一剑凝聚了她全部的涅槃真火与决绝剑意，速度快到极致，威力更是远超她平时水准！
邱鹰猝不及防，法相手臂被火焰剑光斩中，虽未断裂，但混沌气流被大量净化湮灭，凝聚的巨斧也为之一滞！
趁此机会，数道阵法光柱从旁射来，轰击在邱鹰法相身上，将其逼退数步。
“红灵！”天鹏妖皇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红衣女子，眼神复杂。
“还没到拼命的时候，妖皇。”逍遥红灵持剑而立，凰炎在身周熊熊燃烧，眼神锐利如剑，死死锁定邱鹰，“保存实力，真正的大家伙…还没出来呢。”
她话虽如此，但刚才那一剑已消耗不小，脸色微微发白。
邱鹰稳住法相，冰冷的目光扫过逍遥红灵和重伤的天鹏妖皇，又看了看四周在阵法加持下愈战愈勇的联盟修士，以及那些不断被引动、对魔气产生压制的上古帝者残骸气息，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战局，并未如预想般迅速崩溃。这“万星弑魔大阵”比预料的要难缠，诸天联盟的抵抗意志也异常顽强。
他目光投向魔域大军后方的黑暗漩涡，似乎在请示。
……
就在正面战场陷入焦灼之际，魔域大军侧翼，一处相对薄弱的阵法节点处，异变陡生！
负责镇守此处的是几位来自某个偏远小世界的古仙人，修为在仙王中期左右，依靠阵法加持，倒也暂时抵挡住了数倍于己的魔军冲击。
但突然间，他们所在的阵眼区域，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不是外部的攻击，而是…内部的空间结构发生了诡异的“折叠”和“错位”！
“怎么回事？阵基不稳？！”为首的古仙大惊，连忙检查阵盘。
下一刻，他们脚下的“地面”（一块相对稳定的巨大星骸碎片）猛地向上凸起、扭曲，如同活过来的巨兽之口，瞬间将猝不及防的几位古仙吞没！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便被那扭曲空间内暴乱的法则撕成了碎片！
阵眼随之黯淡、崩溃！附近的阵法光柱顿时紊乱、削弱！
“空间魔阵！有内奸！”附近一位来自玄黄大世界的古仙怒吼，但为时已晚！
那片扭曲的空间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并非魔物，而是一个身着青袍、面容普通、眼神却闪烁着诡异银芒的中年修士——正是之前混在北方席位中、毫不起眼的某位“散修老怪”！
他手中托着一枚不断旋转的、布满银色空间符文的阵盘，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魔主陛下神机妙算，尔等蝼蚁，岂知空间之妙？”
原来，此人竟是魔域早早埋下的暗子，精通空间秘法，一直潜伏在联盟内部，关键时刻发动，破坏关键阵眼！
随着此处阵眼崩溃，连锁反应发生，附近数个阵眼也受到影响，光芒明灭不定。万星弑魔大阵的整体威能，顿时下降了一截！魔军压力骤减，攻势更猛！
“该死！”负责统筹阵法的玄清老道脸色铁青，连忙调派人手试图稳住阵脚、修补阵眼。但战局激烈，人手本就紧张，魔军又趁机猛攻，一时间竟有些左支右绌。
战局的天平，开始朝着魔域倾斜！
……
群仙殿之巅。
逍遥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神色依旧平静，仿佛那阵眼的崩溃、战局的恶化，都未能引起他心绪的丝毫波澜。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那黑暗漩涡的中心。
终于，那漩涡的旋转，缓缓停了下来。
绝对的寂静，如同冰冷的潮水，以漩涡为中心，向着整个战场蔓延开来。无论是仙光的轰鸣、魔气的嘶吼、还是兵刃的交击、濒死的哀嚎，在这一刻，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削弱，直至微不可闻。
战场上所有人，无论是仙是魔，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源于生命本能的恐惧与……臣服感。
漩涡深处，一点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希望的黑暗，缓缓亮起。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中一步踏出。
依旧是宁珂的形貌，白衣胜雪，清丽绝伦。但那双眼睛，左眼漆黑如永夜，右眼灰白如混沌，再无丝毫属于“人”的情感。眉心那道灰色竖痕，如同闭合的第三只眼，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祂仅仅是站在那里，并未刻意散发威压，但整个陨帝古战场的混乱法则，都仿佛在祂脚下臣服、理顺。万星弑魔大阵的光芒，在触及祂身周百丈范围时，便如同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地消散、湮灭。
魔主纪子，真身降临。
“恭迎魔主陛下！”所有魔域生灵，包括邱鹰、天阴魔在内，全部跪伏在地，狂热高呼，声震寰宇。
而联盟一方，无数修士面色惨白，心脏如同被无形之手攥紧，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这便是…完全体的灭世魔主！仅仅是存在本身，便让诸天强者感到绝望！
魔主纪子的目光，如同万古冰川，缓缓扫过战场，最终落在了群仙殿之巅，那道白衣身影之上。
四目相对。
没有火花，没有杀意。只有一种超越言语的、大道层面的审视与对峙。
“逍遥子。”魔主纪子开口，声音非男非女，平静漠然，却仿佛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神魂深处，“汝之道，新奇。然，终归稚嫩。”
“纪子。”逍遥子平静回应，声音同样传遍战场，带着一种抚平恐惧的奇异力量，“上古残魂，苟延至今。此纪元，非汝葬身之地。”
“呵。”魔主纪子发出一声极淡的、仿佛嘲弄又仿佛只是陈述的笑声，“口舌之争，无益。让吾看看，汝这新晋之帝，有何能耐，敢阻吾终末之道。”
话音落下，祂缓缓抬起右手，五指修长白皙，如同宁珂的手。但那只手轻轻向前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只是祂掌心前方的空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不是崩塌，不是破碎，而是从“存在”的层面上，被彻底“抹除”！形成一个绝对虚无、连法则都不存的漆黑空洞！空洞迅速扩大，如同贪婪的巨口，朝着群仙殿，朝着万星弑魔大阵的核心，吞噬而来！
所过之处，无论是混乱的时空乱流、破碎的星骸、残留的帝者气息、还是阵法光芒，尽皆归于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终末·归墟！”有见识广博的古仙发出惊恐的尖叫。
这便是魔主纪子的本源大道——终末归墟！否定存在，抹除一切，让万物重归最终的虚无！
这一击的威能，远超之前任何攻击！即便是万星弑魔大阵，在这纯粹的“抹除”之力面前，也显得摇摇欲坠，光芒急速黯淡！
若被这归墟空洞吞噬，不仅大阵将破，群仙殿乃至殿内所有人，都将彻底消失！
逍遥子眼神微凝。他知道，试探结束，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他同样抬起右手，却不是攻击，而是虚虚一握。
“造物·界定。”
以他为中心，一股无形的、仿佛能“定义”万物形态、划定存在边界的法则之力扩散开来。那吞噬而来的归墟空洞，在触及这股法则之力时，扩张的速度骤然减缓，边缘处甚至开始变得模糊、不稳定，仿佛在“被界定”与“被抹除”之间挣扎！
“哦？”魔主纪子右眼（混沌灰白）微微一亮，似乎对逍遥子能如此应对感到一丝兴趣，“界定存在？有趣。但汝能界定多少？这天地万物，终将归于吾之归墟。”
祂按出的手掌，微微加重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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