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恨与爱（2/2）
“我把电视都换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
......
“小姐......”
“电视？这个......我明天给您送去吧。”
“对，我现在有点事要做，可能没有时间。”
“什么事......是同盛这边的一些事情......”
绿藤总部停车场，李管家举着手机，一脸为难。
小富婆突然让他去买电视，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刚好赶上了现在。
因为陆晨早就叮嘱过，所以他不能如实告诉小富婆自己正在干嘛。
于是只能谎称是在同盛处理一些员工问题。
吕舒雨对此没有怀疑，立马就让他先忙，说是自己会在网上下单，并且询问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李管家赶忙说没有，同时为自己第一次欺骗小富婆忏悔了三秒钟。
好愧疚。
要知道自己照顾小姐十几年了，从来没骗过她。
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陆先生为什么要瞒着小姐呢？
挂掉电话，李管家抬头看了看沐浴在阳光中的绿藤办公楼，心里默默猜测着陆晨和程蓓现在已经谈到什么程度了。
客气话应该已经说完了吧。
估计正在谈价格。
不对，陆先生是不打算卖掉小姐手里的股份的。
但现在信又没准备好，如果股份也咬死了不卖，那两人还能谈什么呢......
......
“程总，这价格有点太低了吧。”
办公楼里，总裁办公室。
坐在宽大的写字桌后，陆晨看着手里的文件，眉头紧皱。
“我说句难听点的，这都不算趁火打劫了，是直接明抢了啊。”
“周五收盘时同盛的股价是九块五，我就算它再连续跌停一周，到时候也还有五块多呢。”
“连续跌停两周也还有三块三。”
“您只给一块六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办公室里温度适中，中央空调的凉风吹动角落里绿植的叶子微微晃动。
很明显，李管家只猜对了一半。
见面后的第十分钟，陆晨和程蓓确实已经结束了客套环节，后者也果然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要购买吕舒雨手中全部同盛股份的想法。
不过陆晨并未表示拒绝，而是直接询问程蓓能给出什么价格。
就好像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小富婆把股份卖到一个高价而已。
并且在看过程蓓的报价之后，他的态度可以说一点也不客气。
甚至连“趁火打劫”这种词都用上了。
而程蓓也对此早有预料，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脸上依旧是和善的笑容。
“你刚刚也说了，如果连续跌停两周的话，同盛的股价就只有三块三了。”
“而在此基础上再跌七天，那就是一块六。”
“根据市场目前对同盛的信心，你觉得连续跌停三周是不可能的事吗？”
“在我看来，这不仅一定会发生，并且情况还只可能更糟。”
“所以一块六真的不少了。”
看着陆晨，程蓓的语气十分平静，说的话也浅白易懂。
大概是觉得陆晨不具备金融方面的专业知识，所以用了比较通俗的方式来解释。
坦白讲，程蓓给的价格属于是正常水平。
甚至还略高了一点。
毕竟现在距离证监会发布公告已经过去快一个周了。
4-1=3，因此同盛还有三个星期的时间来解决债务问题。
如果这三个周同盛的股价依旧保持每天开盘就跌停的水平，那么等到一个月的截止期到时，股价就刚好是一块六。
除非在这期间有什么重大利好。
然而就同盛现在的情况，别的都没用了，只有搞到了钱才可能止住股价下跌的势头。
可大家都很明白，同盛已经搞不到钱了。
所以跌到一块六确实好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再然后，那就是破产退市了。
事态的发展已经基本确定，因此，程蓓看似是给了一个“底价”，但当整个市场、甚至是同盛自己的各个股东都认为同盛无法度过这次危机的时候，那这就是“最高价”了。
哪怕会亏的连妈都不认识，可至少不会血本无归。
“说实话，绿藤有很多人其实不同意我给这么高的价格。”
“即便是全世界最激进的投资机构，除非是骗子，否则也绝不会超过一块六。”
“而我之所以这么做，原因你应该是清楚的......”
出乎意料的，在短暂的停顿过后，程蓓竟然主动提到了吕舒雨。
眼神从平静变得有一点落寞，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她继续说道：
“小陆，你很聪明，大概也猜到了我收购同盛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样，舒雨她都是我的亲生女儿。”
“或许她永远也不会接受我，叫我一声妈妈，可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却不会改变。”
“我能为她做的事情不多。”
“我不能像别的母亲一样陪她长大，见证她人生中的每一次重要时刻。”
“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保证她后半生的衣食无忧。”
“坦白讲，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很想给出更高的价格。”
“但你也知道，绿藤不是我一个人的。”
“所以一块六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极限了。”
“希望你能理解......”
真诚的看着陆晨，程蓓的声音越来越苦涩，怎么看也都是一个为了女儿可以付出一切、却又无能为力的母亲。
但陆晨却不清楚她的这些话是真是假。
究竟是真的为了保证小富婆的富裕生活，还是只是想顺利拿到小富婆手里的股权？
虽说程蓓眼下表现的情真意切，可考虑到“大人物”们往往都是演技派，那故意装出这样一副慈母的样子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很难分辨。
不过好在陆晨也不需要分辨。
因为虽然二者的动机不同，但目的却都是一致的。
而为了避免同盛易主，不管程蓓开价多少，小富婆的这8%的股权都是不能交出去的。
所以......
“唉，程阿姨，您的心情我能理解。”
叹了口气，陆晨不动声色的把对程蓓的称呼从“程总”改成了“程阿姨”。
语气一顿，片刻后，他抬头看向程蓓，认真问道：
“可您想过舒雨在知道这些事后会有多痛苦吗？”